第17章 身世
“虽然小白长得确实很可爱，可和这画像上的差别也太大了点吧。”阿缘还是有些怀疑，他双手托起小毛团的上半身给月老看，“你看它脸这么圆，腿也这么短，哪里像画上的那般贵气凛然，傲然妖魅的样子。”
高贵的形象被质疑，小团子非常不满的冲阿缘龇了龇牙，吱吱叫了两声表示抗议。
月老都被他的这一番话逗乐了，哭笑不得的指了指小毛团子头上和腿上的纱布：“也不看看你给他裹了多少层，就是天仙怕是也要变胖妞了吧，更何况还是一只没长大的小狐崽子。”
呃……
阿缘看着小家伙那被裹得圆乎乎的小脑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像还真是这样。
似是感觉到自己被嘲笑了，小毛团再次抗议的冲他龇了龇牙，不过鉴于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好勉强原谅他的无礼了。
阿缘一点都没察觉出小家伙的不满，还非常温柔的给他顺着毛。其实他刚才也是因为小家伙流了太多血了，而自己又没有太多包扎的经验才想着多包几层，谁知道还能因此闹了笑话。
说起伤口，阿缘又突然想到了件事。
“师父，我刚给小白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它脖子上有一圈很深的勒伤。”说着阿缘轻轻地扒开小团子脖子上的狐毛给月老看，“你看，连肉都陷进去了。”
月老顺着阿缘的话低头看向小团子的脖子，看见一整圈脖子伤口上的肉都变成了青白色，裂开的皮肉上好像浮了一层薄霜一样，将渗出来的血渍全都冻在了上面。
而且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当阿缘扒开小团子的脖子时它眼中是充满了恐慌和抗拒的，但可能因为阿缘动作比较轻没有敌意，而且也没有挨到勒痕，所以它也只是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之后也就没有太明显的反抗了。
看月老盯着小团子的脖子看了半天也不说话，阿缘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试探性的问道：“师父，你说小白之前会不会是被人囚禁过，然后自己逃出来的？”
月老看着小团子脖子上的伤痕，总觉得上面残留的气息好像在哪见过，被阿缘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想起来了些眉目。
他伸手在小团子的脖子上探了一下，结果立马引起了小家伙的敌意，只见它龇着牙，脊背弓起做出攻击了姿势。
阿缘被它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温柔的摸了摸它的头，以示安慰。
月老倒并未在意它的敌意，反而挑衅的揪了一下它的小耳朵，乐道：“嘿，小狐崽子，脾气还不小。”
原本还一脸凶相的小家伙被月老揪的一愣，敌意倒是没了，但火气好像更大了，张牙舞爪的就想要去挠他，奈何被阿缘抱在怀里就是一通摸头杀，硬生生把它的暴脾气给摸没了。
大哥，求求你快住手吧，狐狸头都快被你给摸秃噜皮了。
月老被小团子那生无可恋的样子逗的直乐，趁它不注意的时候，又再次将它脖子上的勒痕翻开仔细检查了一遍。
他的手轻轻碰了一下那道勒痕，就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缓慢的从伤口处传了出来。
月老眼神一变，眉头微微皱起，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万年玄冰铁。”
“那是何物？”阿缘眉头也是一蹙，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被他这么一问，月老又恢复了往常没个正型的样子，吊儿郎当地回道：“像冰一样的铁呗。”
阿缘：“……”
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无视自家小徒弟的一脸怨念，月老摇头晃脑的转身出了红鸾殿，没过一会又转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一个瓷瓶。
他把瓷瓶递给阿缘：“这是化灵膏，对神器所造成的伤很有效果，每天两次，过个十多天勒痕应该就看不见了。”
阿缘一听是专门给小团子治伤的，心中立刻一喜，赶紧将药膏接了过来：“谢谢师父。”
月老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然后毫无形象的斜靠在椅子上，看着他耐心的哄小团子上药。
“小白乖，敷了药伤口才能好的快。”
阿缘刚翻开小团子的脖子，原本已经被安抚的小家伙就立马又狂躁了起来，一下从桌上翻了起来，弓着背又对他龇起了牙。
阿缘见状只好继续哄着：“我会很轻很轻，保证不不会弄疼你的，好不好？”
小团子的脊背在阿缘苦口婆心的安抚下慢慢放了下来，但依旧警惕的盯着阿缘的手，只要他一有动作，就立马做出防御的姿势。
“哟，还挺凶。”月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又开始挑逗小毛团子，笑眯眯的意有所指道，“我看你不该给他取名叫小白，应该叫小凶，小厉，小没良心的才对。”
小团子似是听懂了月老话里有话，蓦的一怔。它身体一松收起了防备的架势，慢慢的低下了头，然后又眼神闪烁的偷瞄了阿缘几眼，看起来像是对刚才的举动心有愧疚之意。
见它露出如此可怜巴巴的模样，阿缘顿时心疼起来，赶紧把它抱进了怀里，又是亲额头又是顺毛：“小白不难过啊，别听师父瞎说，我知道你是因为害怕才这样的，我一点都不怪你的。”
小家伙趴在阿缘怀里，弱弱的哼唧了两声，这才不好意思的抬起了头，讨好般的在他脸颊上轻轻舔了两下。
“哟哟，被我一说还知道心虚了。”月老冲小家伙做着鬼脸，很有一副欠揍的样子。
如此挑衅果然又再次激起了狐崽子的暴脾气，爪子一伸就想冲过去挠他，幸好被阿缘及时抱住。
“师父，你就少说两句吧。”阿缘无奈的瞪了月老一眼。
他这师父什么都好，就是嘴欠，委实让人头疼。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月老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你说它这么火爆的脾气，我不提点提点，万一哪天真把你抓伤了怎么办？”
自知理亏，小家伙自觉的把爪子收了回去，然后从阿缘怀里一下跳到了桌上。
“小白。”
阿缘以为小团子是又被月老说伤心了，正想安慰它不要放在心上，谁知它竟用嘴将桌上的药膏叼住送到了他的手里，而且还主动就将脖子伸过去，低下头露出了脖子上的伤口。
“这是……”阿缘吃惊的接过药膏，有些激动的看向它，“你愿意让我给你涂药了？”
小团子吱吱的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毕竟是灵狐，看来月老的话它全都听懂了，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确实不对，所以才会主动让阿缘给它上药，也算是给他们的示弱，表示自己不会伤害他。
这种妥协示弱的行为当真是让阿缘好一番感动，他用力在小家伙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暖化了。
阿缘非常轻柔的帮小团子上好药，虽然中途它还是有些下意识的闪躲，但却再没做过任何反抗的动作。
看着老实被阿缘又裹了几层纱布的小崽子，月老笑嘻嘻点了点头：“嗯，表现的不错，既如此，那你就不用叫小白眼狼了，继续叫小白吧。”
……
阿缘很是无语，真想把他的嘴封起来，不过这次没等他动手，小团子就先他一步做出了行动。
只见小家伙狐狸眼一横从桌上站了起来，扬起脖子就冲月老张开了嘴，一颗火球瞬间从嘴里飞了出来。
“哎呀，竟然还搞偷袭。”虽然这火球来的突然，但月老还是非常灵敏的躲开了，随后还装模作样的嘚瑟起来；“幸好本神君神君身手好，不然还不得让你这小狐崽子给毁了容。”
……
小团子怒目圆睁的瞪着他，刚想蓄力再吐个火球，谁知阿缘却突然一把抱住了它，满眼激动和惊讶道：“天呐，小白，你竟然还会喷火，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说罢对着它的头又是一通疯狂摸头。
原本还一身傲然的霸气狐崽子瞬间被打回了原形，变成了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可爱。
好吧，面对阿缘这样一个长得好看，又温暖还这么会夸人的小仙君，就算再暴躁的小狐狸也瞬间变成了人畜无害的小可爱，就是有点费头。
阿缘开心的给小家伙顺毛，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月老：“师父，群妖录上好像没有记载九尾狐会喷火吧，为什么小白可以？”
月老摇头晃脑的捋了捋胡子，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白一眼：“说起狐族，六界之中以青丘与涂山为首，而青丘就是以九尾灵狐为尊，不管是族长还是圣女，皆是由灵力最强的九尾狐来担任的。”
“至于涂山，就与青丘不同了，它们的族长一直是由第一任的七尾火狐后代世袭，而族中的长老那就是能者居上了。”
听月老这么一说，阿缘脑中灵光一闪，兴奋道：“如此说来，那小白的父母就是青丘与涂山联姻了，所以它才既有九尾灵狐的外貌，又有火狐的狐火之术。”
原本还很有精神的小白，在说到自己的身世时反而变得异常安静起来。听着阿缘与月老的对话，它也不动了，只把头低低的垂着不愿抬起来。
月老看它这副模样，终于正经了一些，叹息的摇了摇头：“青丘与涂山素来不和，他们两族互相看不顺眼已经很多年了，别说底下的狐崽子互相掐架了，就连两族的族长见了面那也是剑拔弩张的，又怎么会答应和对方联姻。”
说到这阿缘就彻底不懂了，既然两族结怨多年，那小白这又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它也像孙大圣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不过……”阿缘正满脑子不靠谱的思绪乱飞，月老又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阿缘赶紧收回乱飞的思绪问。
月老冲他神秘一笑：“据说一千多年前，涂山首领的儿子把人家青丘的圣女给拐跑了，当时动静闹得还挺大，到后来找到他们的时候，圣女好像都已经有身孕了。”
阿缘一脸震惊的张大了嘴巴：“那青丘还能放过他们？”
月老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么耻辱的事情，怎么可能放过他们，涂山那小子当时可是把命赔进去，才好不容易求了青丘那几个老顽固，放过了圣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月老看了一眼将头埋在爪子下的小白，那可怜无助的样子心生不忍，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虽然当初涂山首领为了留住他儿子这唯一的血脉，放下对圣女的怨恨将她接回了涂山，但圣女也是个痴心的人，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独活在世，孩子一生下来追随爱人而去了，独留下还不满一岁的儿子跟着首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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