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流落垃圾星的崽崽
亚当斯军舰一夜未眠。
诺曼守着幼崽的直播间。
今天的幼崽也起得很早。
她抱着直播器坐在窝里醒神，脸上的表情还是懵懂的。
不知过了多久，幼崽终于清醒了过来，她看着直播器：“希尔？”
诺曼应了声：“嗯。”
听到回应，幼崽于是又开始傻笑。
诺曼望向龙枝枝，对幼崽的认知又多了一条。
幼崽，好容易满足。
团子捧着直播器就要出门。
诺曼难得犹豫了，他沉声喊道：“枝枝。”
龙枝枝：“嗯？”
她说：“希尔，我们要出门啦。”
诺曼垂眸，不忍看幼崽失望的神情：“枝枝，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了。”
刚刚还欢快得蹦跳的团子一顿，她迟疑地停在了原地。
“为什么呀？”
诺曼已经打算自己去接幼崽。
既然亚当斯军舰不能随行，他就无法一直观看直播。
他也不能如实告知幼崽。
因此，诺曼说道：“我要去工作。”
原来是要工作了。
龙枝枝恍然大悟，大人都是要工作的。
她懂事地说：“那希尔你快去工作吧，我可以的。”
但她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失落。
诺曼深深地看着丧气的幼崽，他承诺：“我完成工作就来看你。”
很快，他就能接到幼崽。
团子用力点点头，奶气道：“好～”
龙枝枝甚至还催促诺曼：“希尔你快去呀。”
阿姨总说他们长大了要是不工作，就要被炒鱿鱼。
但是幼小的龙枝枝记不住，她支支吾吾说：“不要被……不要被炒鱼了！”
不知道地球话语的诺曼一愣，听不太懂幼崽的炒鱼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有一种食物是叫鱼。
难道幼崽是想吃鱼了？
诺曼将这条记在心里。
听着幼崽的催促，他只能说：“好。”
诺曼：“那……再见？”
团子眨眨眼睛，忍住不哭：“再见。”
诺曼不舍地关掉了直播。
黑屏前，幼崽那双眼睛忽地泛起眼泪，说道：“希尔希尔，我会想你的。”
诺曼垂眸。
我也是。
会议大厅，诺曼高高坐在王座上，王座上帝国圣兽栩栩如生的雕刻与诺曼身上的长袍交相辉映。
庞大的身躯上覆盖着纯白的羽毛，背部是着圣洁的羽翼。
长袍搭在王座上，一大一小的两个圣兽互相依偎，十分和谐。
威尔森跪倒在正中央的地上。
“陛下，我愿意追随您。”
诺曼的近卫军军长马库斯重重跪下，膝盖碰到地板，发出沉重的一声。
他深深地低着头。
“陛下，作为您的近卫军，我们必须守候在您的身旁。”
诺曼：“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马库斯晦涩的声音继续说道：“陛下，我们不怕危险，不怕苦难，不怕死亡。
他恳求道：“只求能跟着您。”
威尔森也同样请求道：“陛下，请您允许亚当斯军舰跟着您。”
他们抬起头，坚定地望着诺曼。
陛下，怎么能因为一个黑洞，就要抛下他们。
诺曼凝视着底下的两人。
他们神情无比坚定，似乎愿意为了他们心中的那个信仰牺牲一切。
双方毫不退让。
诺曼神色不变，他喊道：“诺亚。”
诺亚出现在威尔森旁边：“陛下，为您效劳。”
诺曼：“将星图展示出来。”
诺亚：“是。”
他随即拉开宇宙的完整星图。
一瞬间，一个长长的的屏幕绕着会议大厅转了又转，屏幕上是帝国能够检测到的所有星系。
诺曼：“通往幼崽所在星系的航线。”
诺亚应道：“是。”
眨眼间，长长的屏幕缩小，只留下短短的一屏。
投影中央，一个气势汹汹的黑洞横跨了整个航线。
威尔森和马库斯死死盯着陛下王座下方，眼睛转都不转，根本不将视线挪到诺亚展示的星图上。
见两个属下是打定主意装愣，诺曼冷声道：“诺亚，将星图放置在他们眼前。”
诺曼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两个星图马上出现在威尔森和马库斯眼前。
缓慢旋转的黑洞□□裸地展现在他们眼前，这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
威尔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艰难地说：“陛下……”
诺曼：“我意已决。”
马库斯仍然倔强地仰着头：“陛下……”
会议大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就在威尔森和马库斯以为事情有所转机的时候，诺曼起身缓缓走了下来。
一步、一步，带着澎湃的威压。
威尔森和马库斯挺直的腰板越来越弯曲，他们额头上开始出现细细密密的汗水。
诺曼走到两人面前时，他们已经只能单手撑地，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身形。
诺曼不急不慢地问道：“你们都毕业于帝国第一学院吗？”
两人的声音十分虚弱：“是。”
诺曼弯下腰：“那告诉我，经过一个未被帝国掌握的黑洞，会有什么后果？”
威尔森蠕动嘴唇，说不出话来。
诺曼再次问道：“告诉我。”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叱责。
马库斯大吼一声：“不知道！”
诺曼直起身子：“那我来告诉你，擅自途径一个未被研究透彻的黑洞，轻则被传送到其他星系，重则，有去无回。”
他再次指示诺亚：“将星图放出来。”
诺亚：“是。”
诺曼指着满大厅的投影，他说：“你们和军舰上的这些士兵，都是刚从学院毕业就来到了这里，这满满一大厅的星图，你们去过几处？”
威尔森和马库斯睁着眼睛，一眨不眨，无法回答。
诺曼接着说：“你们连帝国的版图都还未走遍，我不能带着你们，将你们推入半分之一概率的困境。”
“枝枝是幼崽，”他叹了口气：“但你们，在我眼中也是孩子。”
这些已经大几十岁的士兵，在支撑着帝国数百年的诺曼眼中，和龙枝枝一样都是孩子啊。
威尔森和马库斯的眼睛蓦地发红，眼底出现红丝。
威尔森艰难问道：“那……您呢？”
对他们来说，这是险境。
但是对陛下来说，不也是如此吗？
诺曼轻笑一声，满是笃定：“你们应该对我付出百分百的信任。”
他收起威压，安抚道：“你们的父母还等你们退役，而我，必去不可。”
黑洞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散去，帝国研究未知的黑洞也需要时间，
他不能让幼崽独自待在一个危险无法估计的星球。
至此，知道说服不了陛下，威尔森和马库斯才红着眼眶，沉重地退下。
亚当斯军舰所处星系。
一个身影忽地出现在太空，庞大的羽翼展开，轻轻煽动，飞速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向着他的幼崽飞驰而去。
垃圾星，又独自一崽完成一天工作的龙枝枝沉沉地睡去。
希尔，明天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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