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闲聊
所有人都到齐后，秦老师带头钻进了大巴车。
燕清将行李箱塞进大巴车下方的行李安置处后，紧跟着秦老师上了车。
前面上车的同学陆陆续续地往车尾走去，以秦老师坐的位子为中心的三排两列座位暂时都无人问津。
燕清挑了个前排靠窗的位子坐下，默默祈祷着这趟行程自己不要晕车晕得太严重。
后面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地上来，就连秦老师的身旁都坐了人，燕清旁边的位子却依旧空着。
少女的性子冷，刚转来新的学校也丝毫没有要结交新朋友的意思，再加上开学考露的那一手漂亮的成绩，就显得高不可攀了起来。
陆栩排在队伍的最后面上了车，他朝后面望了一眼之后，便径直走到燕清旁边落了座。
大巴车缓慢地发动了，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燕清的手机屏幕数不清被点亮又摁灭了多少次。
少女神情恹恹的，一副霜打的茄子的模样。
燕清口腔里的唾液不停地涌现，快速地抵住舌头下侧，她闭着眼怎么也酝酿不出睡意。
忍了许久，燕清咽下多余的唾液，清了清嗓扭头朝右侧看去。
“陆栩，你这次竞赛准备得怎么样？”少女低低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陆栩偏头看了过来。
燕清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粉色，实在没办法了，每次晕车的时候她只能通过不停地讲话才能缓解。
“准备得还行，差不多了。”陆栩视线落在面前的女孩染上红色的脸颊上。
“我觉得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数学竞赛的啊？”燕清将刚刚准备好的话题抛了出去，脸上烧得滚烫的温度开始渐渐退去。
“初二的时候就开始接触了，你呢？”陆栩瞧着燕清的神色开始慢慢活泛起来，如清水洗过般澄净的眼眸亮闪闪的。
燕清将右手撑住脸颊，思索了片刻后答道，“那我比你早一点，我初一的下学期就开始学了。我妈妈很早就打算好了让我走这条路，而我又恰恰好似乎适合走这条路，所以就一直走了下去走到了现在。”
“嗯。”陆栩捏了捏手指，应了一声后俩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燕清闭嘴不言后，晕车的感觉复又缠上身来，不得已她又开口说道，“上次在面馆吃的面味道很不错。”
陆栩眼睫颤了颤，没意料到她的话题跳转地如此之快，“徐爷爷徐奶奶的面馆是老面馆了，面的味道都是他们细细打磨出来的，来的客人基本上都喜欢吃。”
“嗯，我能感觉到，面做得很用心。”身旁少年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皂角香味萦绕在燕清鼻尖，盖过了大巴车内独有的气味，她不由轻松了口气。
窗外的树木停止移动，坐在前面的人起身站了起来，燕清朝身侧的少年粲然一笑，“联赛加油，祝你取得好成绩。”
陆栩看着眉眼弯弯的少女，点了点头，“你也加油，也祝你取得好成绩。”
一夜的休整后，第二天便进入了考试模式。
下午两点，所有人员集合完毕后，重新坐上大巴车开始返回的路程。
回去的路上，燕清靠着椅背，眼皮耷拉着，脑袋随着车子的晃动小幅度地起伏。
陆栩的余光里，女孩一点一点地朝着玻璃那侧靠去，大巴车来了个急刹车，他来不及想右手便贴着玻璃扶住了少女的侧脸。
温热的体温传到少年手心，软乎乎的脸颊贴在掌心上，飘落的发丝一抖一抖地扫过手腕。
陆栩轻轻地将手抽了出来，手背的指关节处泛着红，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他没注意到身侧的少女眼睫不断地轻颤，耳根子红成了一片。
燕清坐车的时候睡眠浅，大巴车急刹的时候她脑袋一晃已经醒了过来。然而未等她睁开眼睛，一只带着暖意的手掌便扶住了她倒向玻璃窗的脑袋，她只好顺势继续倒了过去。
还好，不到一会儿，那只手就轻轻地从她的脸侧和玻璃指尖移开了，不然她怕她脸上不断升高的温度灼到少年的手。
一通胡乱的思绪飘散在心头后，燕清又重新陷入了睡眠，再不睡等会儿又要被晕车折磨了。
快到清江一中的时候，燕清打了个无声的哈欠，睁开的眼睛水汪汪的，带着刚睡醒的迷茫。
眨了眨眼，燕清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
下车拿完行李离开前，燕清走过陆栩旁边时，朝他说了一声，“周末愉快，再见。”
陆栩看着脸上睡意未散的少女，应道，“再见。”
上了小姨的车后，燕清半瘫在副驾驶上，懒懒地扣上了安全带，目光怔愣地望着前方。
“怎么了，联赛太累了吗？”小姨看了看元气大伤的燕清笑着问道。
“没事，我有点晕那个大巴车，睡了一路，我还得缓缓。”燕清的嗓音带了微微的沙哑。
“那小姨先带你去吃个晚饭，然后就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嗯嗯。”燕清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休息了。
新的一周，早自修刚结束，班主任就跟着燕清一起往食堂走。
一边走一边问，“燕清，你等下的发言稿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老师。”燕清乖巧地回道。
“那就好，那老师先走啦。等一下还得回去准备第一节课上课的东西呢。”班主任朝着燕清挥挥手，燕清点点头，也朝着班主任挥了挥手，“嗯，老师慢走。”
校长上周外出探访其他学校，因此开学典礼一拖再拖直接拖到了这一周，燕清一边走一边复盘了一遍发言稿。
升旗仪式并着开学典礼一同举办。燕清站在主席台右侧，站在她前面的是高一的学生代表，站在她后面的是高三的学生代表，她恰恰被夹在了中间。
等到高一的新生代表发完言后，燕清走上了主席台。
燕清轻扶话筒，清冷的声音通过放大传入台下的同学耳中。背后是湛蓝的天空，灿烂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撒在少女的身上。
鬓边的碎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色，清秀的面庞愈发白皙，燕清朝台下望去，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队伍后面的陆栩。
燕清短暂地出了个神，想了想，他应该一米八多吧。
发言结束后，燕清走下台回到自己班级的队伍里。
燕清百无聊赖地站着听完了所有的发言后，终于等到了教导主任宣布这场潦草的开学典礼的结束。
回到班上后，宣传委员站在讲台上传达着刚刚收到的通知，国庆节的黑板报要开始准备了。
上次参与完成教师节的黑板报的几个同学说什么也不愿再干一次，高二的任务比高一重了许多，再加上他们一班是理科实验班，大家都觉得出黑板报浪费了自己的时间。
宣传委员瞧着下面没一个人愿意帮忙一起出黑板报的急得团团转，一会儿劝劝这个，一会儿缠着那个，然而大家都是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
宣传委员缠着燕清同桌的时候，燕清瞧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低低地出了声，“那个，我可以帮你一起出，我之前写过好多年的黑板字。”
宣传委员一下放开了燕清的同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燕清瞧，“真的吗？燕清你真是我的大救星！”
燕清瞧着她扑过来的架势，默默地移开了放在靠近同桌桌子那一侧的桌面上的东西，点了点头，“嗯，我和你一起。”
“那我来负责画，你负责写，我们弄得简单一点也没有关系。”宣传委员和燕清商量了一番看到了后门进来的数学老师，“那就先这样，我先回去了。太感谢你了！”
燕清扯了扯唇角，太夸张了吧。
当天的午休，两人就开始了出黑板报的准备。
宣传委员和燕清一起擦了一半的黑板后，就跑去教室办公室查资料去了。
燕清将能擦的到的黑板擦干净后，望着最上方擦不到的黑板皱了皱眉。
她的位子在里面，同桌已经开始睡觉了，她不好意思去搬自己的凳子。
后排多出来的那条凳子是条翘脚的凳子，燕清觉得为了擦一个黑板倒也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无奈之下，燕清只好拿着抹布洗了洗，重新开始擦下方能擦到的黑板。
一团热意从后背传来，燕清打了一个激灵，抬头便看见一只漂亮的手正从自己的手心抽走抹布。扭头一看，便看见了陆栩站在了自己的右后侧。
“我来吧。”少年刻意压低的声音清晰地敲击着燕清的耳膜，燕清松开了手中的抹布，朝左侧移了一步，“那谢谢你了。”
移开之后燕清发现，陆栩实际上并没有靠得她很近，只是她对别人的靠近实在是过于敏感，才会在突然地感知下打了一个激灵。
少年凭着身高优势轻易地将黑板上端燕清擦不到的地方擦得干干净净，“你先到我的座位上坐一会儿吧。”
燕清点点头，朝他的位子走去。
燕清羡慕地看了看这个单人两桌靠窗宝座，拘谨地坐在凳子上，双手搭在膝上，微微用力捏着校裤，看着陆栩一点一点地将黑板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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