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湖底奇遇
休息片刻，我们围绕着湖区开始搜查。可是围着湖走了一大圈，连药材的影子都没看见。
“不可能会这样啊，小萤儿，你确实感觉到这里有上好的药材？”悬铃在心里第十遍问我。
我点点头，“我感觉到灵气充足，应该有不少。”
“那就奇怪了”悬铃陷入思考，“难不成这药材还是看不见的不成？”
“看不见倒是不可能”我盯着湖面，开始费力地思考。
一只色彩特别鲜艳的鱼正好从湖水中跳出来，咬了古树上的果子，然后掉入水中，我眼前一亮：“悬铃，你看见那条鱼了吗？你说这药材有没有可能在水里？”
悬铃盯着湖面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这片湖的水很浅，一眼都能望到底，如果水里有药材，水的性质会很受影响，让湖里的鱼很难生存。”
“但这片湖里的鱼活的好好的。”
“没错，而且还比其他地方的更有活力。”
又有几条红色的鱼跳出水面，甩着尾巴咬住古树上的果子，然后噗通掉进水里。
“不对！”我在心里大喊：“刚刚跳入水中的鱼多了一条！”
我的目光迅速转移到古树上，只见一个比我略高的影子“咻咻咻”几声在树枝间跳跃，然后往树林深处跑去。
“快追！”悬铃大喊一声。我马上抓着一脸懵逼的二哥往影子移动的方向跑，我能感受到影子身上浓郁的炁的流动，所以我能知道他逃往的方向，厉害的修士能掩盖身上的炁，而他却故意把他身上的炁透露给我。
我们的速度远不及他，很快，我们就跟丢了。悬铃懊恼地在二哥头上又蹦又跳，“你反应也太慢了，害我们都追丢了！”
二哥委屈的摸摸鼻子。
“悬铃，这不怪二哥，那个人是故意的。”
悬铃疑惑地看着我。
“他故意把身上的炁透露给我，让我往他的方向追，又故意不让我追上他。”我牵着二哥往回走，“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现在应该回到湖边，看看他想告诉我们什么。”
“这么说，难道他知道你有通真之体？只有通真之体才可能感受到炁的流动。”
我点点头，“很有可能。”
悬铃的脸变得很严肃：“我们一直很谨慎，连你家人都没告诉，除了时禾、魏政和季同筹，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才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也有通真之体。”
悬铃的话把我吓了一跳：“你是说，有通真之体的人之间可以相互感应？可是我根本没有觉得他的炁有什么不同。”
“不！”悬铃的声音有些颤抖：“只有强者能感受到弱者，虽然我不愿意说，但他远比你强，小萤儿。”
我沉默了一会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哈哈，看来我得快点被雷劈才行。”
“小萤儿。”悬铃却笑不出来，“没想到危险这么快就来了，我本来以为最起码你能有一个比较轻松的童年。”
我却不以为意地笑了：“我的童年早就没有了，但是我并不难过。我觉得能早一点认清这个世界是件很幸福的事，这样我就能更早承担我迟早需要承担的责任。”
“小萤儿”
“不说这些了，看看他放了什么在湖水里吧。我倒是觉得他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看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们走回湖区，使我们都大吃一惊的是，原来波光粼粼的湖面完全被吸干了，潮湿的湖床裸露这躺在我们的眼前，大片的鱼在干涸的地面上挣扎跳跃，鳃痛苦的一起一伏。
“虽然我也炸过鱼，但这些鱼看起来好可怜。”二哥有些难过地说。
“不应该是这样”悬铃完全被镇住了：“有通真之体的人拥有非凡的对自然的感受力和共情力，是最不可能做出这种罔顾其他生灵性命的事的！”
“看来他是在逼我快一些。”我盯着湖中开裂的湖床，从裂缝中可以看见浅棕色的水溢出来，先前看见的那只色彩鲜艳的鱼像在裂缝里自在地游。
“小萤儿，这很危险！”
“他已经帮我打开了路，不用担心，悬铃，你不是说自然是不会伤害有通真之体的人的吗？水也伤不了我。”
“但那可能不是自然的水，等等，我知道了！”悬铃大叫起来：“水下还有一个很深的洞穴，药材都长在洞穴里，湖面上和湖面下的水流循环不畅，所以湖面下药材很少影响湖面上的鱼！”
我没有说话。
“你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小萤儿，你要知道，我们完全不知道湖面下的药材对你会有什么影响，也不知道湖面下会有什么危险。”
我笑了：“悬铃，我们签契约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会遇到很多危险吧？”
悬铃点点头。
“那我就去闯闯看啦，帮我看着二哥，他要跟来，我会很头疼的。”
悬铃点点头，“周涵，站的离岸远一些。”
二哥如果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就不会傻乎乎地听话了。
“小萤儿，你这么不上来？”和悬铃一起站到岸边，二哥疑惑地看着我。
我向二哥做了个“不用担心我”的手势，三两步跳进了湖中心的裂缝中。
“小萤儿！”我听见二哥大叫我的名字，然后往整个人就被水淹没了，灵力浓郁的湖水热辣辣地灼着我的皮肤，我咬牙忍耐了一会儿，疼痛渐渐轻了。
抬起头看上面的湖水，只见湖面渐渐高了，厚厚的水层阻碍了光线，时裂缝里暗了下来。
我本来以为我会呛水，但完全没有，我好像变成了一只鱼儿，能在水中自由的呼吸游走。湖水带给我的刺痛感完全消失了，甚至让我的经脉都舒服起来，这大概是药草的功效。
我往裂缝深处游去，眼前先是越来越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见前方有莹蓝色的光透进来，我加快速度朝前方游去，莹蓝色越来越亮了，它透过晶莹的水，留下一串梦幻的光影。
穿过洞口，视野豁然开朗。目之所及之处，是开阔的洞窟，黛青色的岩壁上挂了许多月萤石装点，这就是蓝光的由来。上方的岩壁上还长了许多柔软的水草，像帘子一样柔软地垂下来，在水中柔和地舞动。
再往前游，月萤石挂的更密集了，照亮了洞窟的每一个角落，地面亮晶晶的矿石渐渐摆成小路的形状，有淡灰色的黄铁矿墨晶，闪着彩色光辉的彩虹石英，中间有很多银丝的金红石发晶，黑绿色的孔雀石，片状的晕色玛瑙等矿石，甚至有十分稀有的带铜蓝水晶，像石榴石，猫眼石这些矿石就到处都是了。
路两旁整齐地种着水芝草，淼绒草，渐层草等极品药草，这些药草多生于水边，不知道种下它们的人是用何种方法让他们在深水区生存的。
再往前游，一个石头搭建的简陋屋子映入眼帘，屋子的墙壁上爬满了秋岐草，这种草药是制作化炁丹的最重要的一味草药，因为极其稀有，市场上价格很离谱，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你果然来了。”丝毫不出意料的，小屋里穿出人声，只是我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十分熟悉。
我再往前游去，只见一抹粉红色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她竟然是用走的，在这浮力很大的水中。
“主人说你会来的，周小萤。”冷漠又倔强的目光出现在一张可爱的脸上，这种目光曾经盯了我很久。
筱语。
我拿出板子，却发现湖底由于药草的影响，炁太不稳定，板子根本写不了字。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再一次感叹自己要是能说话就好了。
“你不用写字，你只要像和那个兔子一样，在心里和我说话就好。”
我吃了一惊，要知道我和悬铃是因为签订了契约才能在心海里互相交流，那我为什么能直接和筱语交流呢？
“很简单，因为那只兔子骗了你。”筱语看见我迷茫的眼神，直接地说道。这次她是通过心海和我说的，以此来验证她说的话的可靠性。
“你说悬铃骗了我？”
“没错，你根本不需要签订契约也能和她对话。”
“为什么？”
“因为通真之体可以和任何除了人以外的生物对话。”筱语冷漠地看着我：“你在进南章书院的开学考试中，让那株玉兰开花，是因为你当时无意识下和那株玉兰对话了，并且满足了它对阳光的需求。”
“可是我并没有在心里和它说话。”
筱语沉默了一会儿，指了指地上的一株有些弱小的淼绒草：“集中注意力感受，你觉得它需要什么？”
我认真地盯着这株淼荣草，他好像在我眼前抖了抖叶子，我揉揉眼睛，它又好像没有动。
我蹲下身子，离他更近了一些，我好像感觉他在努力挣脱这片土地，想往边上移。
我把它的根轻轻的从土中挖出来，将它栽种在另一株淼荣草旁面。他抖抖身子，居然比原先挺拔了些。
“不同生灵能和你对话的程度不一样，但你确实感受到和它的对话了，不是吗？”
我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这才是真正的通真之体，和万物对话的能力。并且随着你的修为的提升，便可以借助万物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通真之体可以直接使用元素力。”
“所以上面这片湖的湖水，是你的主人在使用“水”的力量。”
“没错，这看似是和自然规律不相容的，但恰恰相反，这也遵循平衡，他只是把这片湖里的水暂时转移到其他地方，事后再转移回来。”
“其他地方？”
筱语沉默了一会儿，并不想解释太多：“你以后会知道的，是一个用你自己的炁运行的地方。”
我也没有再问。
“你刚刚说，悬铃骗了我，那她为什么要和我结契呢？”
“因为结契后，你的修为的增进也可以给她带来修为的提升。她大概是像用你的炁作为养料吧。”
“课堂上没有提到这个”
“课上能教个什么玩意？”筱语突然生起气来：“那些古董只会说结契能给人带来什么什么好处，什么时候关心结契的另一方了？”
我哑口无言，筱语说的确实没错，我们常常以人作为视角来看万物，却没有用万物的视角看人。
“你不生气吗？”过了一会儿筱语消气了，反而问起我来。
“为什么生气？”
“那只兔子骗了你啊！”筱语有点恨铁不成钢。
“可是这是一样的呀，悬铃修为的提升也能给我带来提升。而且没有她的帮助，我的修为不可能提升这么快。”我实话实说。
筱语用复杂的眼神盯了我好一会儿，才憋出了句：“都是傻子。”说的时候若有所思，我想她应该也在骂她的主人。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口问道：“你说我可以和不是人类的生物对话，那你是”
“我不是人。”
“那和悬铃一样是灵兽吗？”
她用有些厌恶的眼神看我：“不是灵兽。”
我看她好像不太高兴我谈这个话题，只好按下不提。
“不再和你再说废话了，我遵我主人之命，要送你一个人情。”沉默了一会儿，筱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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