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新年电话
就这样盼着，看样子，没人会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还给我来个电话，自己真是沉不住气，哎，算了。
直至正月十五晚上，已经快九点了，一阵电话铃响起，我手脚并用纵身一跃“嗖”地拿起电话，深怕被父母捷足先登。
“喂？哪位？”
“我是陆京。”
“啊？你这么迟给我电话？”我又是惊喜又是意外。
“嗯。”他没有了声音，差点以为线路bug了。
“喂，你没事吧？”我试图唤醒线路那头的人，幸亏还可以听到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我就是……嗯……想到你了，所以给你打电话了。”陆京说话有点吞吞吐吐。
我一下子有点恍然，“啊？”的一声：“你每年给同学拜年，我轮到如此后面啊。”我提着脑葫芦仔细核实了日期排序，自己确实排得很后面。
“没有啊。”声音明显一顿，急促：“其实没有几个人。”
“你可真好，闲的发慌，我是忙得要命，家务活要干，作业要赶，还干不过你们。”我垂头丧气吐槽道。
“你现在不差啊，文科对你来讲也不难了。”他似乎对我的状况非常了解，非常有信心。
“我也想啊，可是没你厉害，谁能帮帮我。”
“现在我可不能，以后吧。”他嗤笑了一声。
“算了吧，以后，谁知道以后？”我浑然未觉他的含义。
“其它也可以帮你啊。你打算读哪个城市的大学？”他话锋一转。
“不知道啊，肯定不会远。”我若有所思，有点遗憾，母亲这么节约，肯放我出去吗？想起来有点怕。
那端又沉默不语了一会。
“以后再说吧，这个。”他声音低沉，似乎有点烦恼。
“哦。”我应了一声，“怎么感觉你不高兴的样子呢？失恋？”我这句话可能捅了马蜂窝。
“什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直谈恋爱的那种人？不断失恋，恋爱，失恋，恋爱？你脑子想什么，真是一坨浆糊，搅不烂又分不清。”他噼里啪啦开始一大堆理论，说得我一无是处。
“我错了，我错了，你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唐僧，是高高在上的金蝉子转世，你喝的是圣水，吃的是素食，走的是取经路，未来成的是旃檀功德佛。”我回复的天衣无缝，差点自己都要笑喷。
“哈哈。”线路那头传来一阵笑声。“你可真这样看我？我看你真的是脑洞未开，心智未熟，傻的可爱。”他停了一下，声音又沉重下来，继续说道：“今天有亲戚和朋友聚会，一个人如果听他们安排，就真的只有失去自己，所以不能接受，哪怕飞蛾扑火，也要坚持到底。你肯定不会懂的，以后再说吧。”
“以后？你还要记得我这个同学啊，你可真是个好人啊。”我笑盈盈地说道。
那边气的要捏紧拳头揍人了：“你怎么可以如此看淡，我看我真的可以剃发为僧，与世无争了。”
“玩笑，玩笑。学神，你打算和我聊天到什么时候？”我开始催促起来。
“你还要等谁的电话？异性朋友？”他语气不烦的问道。
我耷拉着脑袋自嘲道：“和你一样，我也是独自修行，打算得道成仙，一起，一起，兄弟。”
于是两人继续胡侃。
“你以后真的做科学家去吗？”我继续想趴一趴学神的未来会是怎番美景。
“本来是的，现在我有点想做医生。”他坚定地道。
“为啥？”
“好给你打针呀，看你怕打针的模样，我倒愿意以后给你打几针，让你变聪明点。”他嘲笑上次我打针的样子。
我吓得轻咳了几声，“你这人，真是的，你是不是故意走到我这边好看我出丑，嘲笑我来着，哎，算了，算了，咱是很大度的一个人，你做医生的话，我以后看病一定找你，免费的医生干嘛不利用。”
“嗯，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强调了一遍。
“真的，真的，你当医生，我当作家，你做手术，我给你写书，写你的丰功伟绩，让你以后名留青史，怎么样？”我又开始奇思妙想了。
“那你得常常跟着我了，总不能随便乱写，要真实客观。”他笑出了声，满心欢喜。
“那当然，给你做个跟踪记录，一个都不落下。”我用十二万分的认真劲保证了一番。
那边又沉默半晌，慢慢吐出四个经过修炼后的四字箴言：“悉听尊便。”
话题一下子有点冷场，不知道继续聊点什么，不过这一次倒是两人聊得蛮热乎的一次了。
“睡了，睡了。”我已经哈欠连天，眼皮乏困，支撑不下去了。
“好吧。晚安，新年快乐。”那边声音有点低。
“新年结束了已经，兄弟。晚安。”我迅雷不及掩耳地挂了电话，打得耳朵都烫死了，这人今天肯定出问题了，说那么多废话，完全不是平时所为，八成心情确实很差。
学神真的是一个莫名其妙让人猜不透摸不着的人，但是他倒是挺重情重义的。在我的眼里，对同学情深义重，并没有因为我成绩不好而看不起我，而且乐于助人，曾经总是帮助解答一些难题，一个挺完美的人。唯一的不足就是容易招惹一些蜂儿啊，蝶儿啊。
第二天，顺利到学校报到了。已经进入高二下学期，也是自己住校的最后一学期了。
走进教室，室内乱哄哄的，一些男生围在一起聊天。有一个同学道：“我们这种年龄，难免会有*，对女性的好奇很正常。”
顿时周边的几个男生狂笑不止，有的甚至笑到肚子疼。
那同学继续光明正大地补充说：“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我坐下来，没听明白。轻声问静萱：“他们在笑什么？”
“哎呀，我的妈呀，我真替他们脸红，可以红到脖子根了，怎么就有这种色胆包天的人，真替他害臊。”静萱拿着笔，坐在位置上，侧了身子过来低声道。
她继续贴耳：“这人真的是色狼，他们在聊性，以后离这种人远一点。我们假装听不见，不要理他们。”
猴子也在那里笑地直敲桌子。
是不是文科生在这方面情感神经发达一点？总是可以有这种奇谈怪论。
我放好书包，也低头看书，一点也不想听他们的那种发浪的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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