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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聘礼


时间一日日流水般过的飞快,已经进入深冬,京都的百姓都开始采买年货,城内商贾贸易也更为频繁,眼看着这一年就要平安度过。

        陈宜宁和季渊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前几日季家已经叫人送来了聘礼。

        当时聘礼送来时,整个陈家都沸腾了。即便是当初莲妃娘娘入宫,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金宝斋的足金飞马二百二十八对;江南的羽纱八十八匹;漠北的紫貂八十八件;云锦蜀缎八十八匹;鲛纱八十八匹;东珠一百八十八颗(颗颗都有龙眼大小);五两重的龙凤赤金镯十八对,赤金嵌八宝的金簪子八十八对。还有鲍鱼、瑶柱、元贝、冬菇、虾米、鱿鱼、海参、鱼翅和鱼肚外加发菜等上品海味,其他各类三牲鱼酒四季茶糖果子等物件更是不计其数。

        聘礼把上房的院子堆得满满当当,陈老太太病得已经起不了身了,听姚妈妈报着数,脸上乐得开了花。聘礼是不用返还嫁妆的,一般高门大户,不过是按着礼数,备好足份的花茶,团圆果,羊鹅,酒坛,木雁外加几匹好布料,也就完了,季家如此大手笔,叫她如何不喜。

        季家的人走后,周氏叫管事妈妈将聘礼收了入库,又将礼品单子拿给陈宜宁,一样样数给她看。陈宜宁扫了几眼也就放下了,季渊平素行为穿戴都低调,偏偏聘礼送的如此高调,只怕明日京都就有风言风语了。

        陈宜宁颇感头疼。

        周氏却喜滋滋道:“我的宁儿果然好福气,虽然聘礼不过是个过场,但季家如此排场,说明对这门亲事是极满意的,这聘礼,放在整个京都也是独一份的,真真是给足了面子。”

        碧云也凑趣道:“谁说不是呢!连五凤朝阳的东珠凤冠都有八顶,五小姐和谢姨娘在旁边瞧着,眼珠子都是红的呢!季家真是舍得下血本!”

        翠屏抿嘴笑道:“怕不是季家舍得下血本,是姑爷舍得下血本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把陈宜宁说得面红耳赤,双腮飞霞,想驳斥几句,又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季渊这等暴发户炫富般的行为,真叫她无语。

        不过,无奈是无奈,内心深处,也还是有一丝丝甜蜜的。

        这日天气分外阴沉,一大早,天色便灰蒙蒙不见日头。到了晌午,更加阴沉得厉害,云层低得压抑。叫人透不过气来。到了午后,便飘起了鹅毛大的雪花来。

        秋爽斋里,地龙烧得暖暖的,陈宜宁正偎在熏笼上绣荷包,翠屏一身寒气掀开帘子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用貉子毛围起来的大食盒:“姑娘,午膳送过来了。快趁热吃罢,天冷了,饭菜凉的快。”

        翠屏叫小丫鬟摆了午膳,陈宜宁一看,菜色竟然大半和昨日相似,不由皱了皱眉。

        翠屏见了忙笑道:“姑娘,今日奇了,厨房的管事出去采买,竟买不到菜蔬。城里流言四起,说是城门开始管制,无论是谁要进京都,都要严查呢,农人小贩怕出意外,都不敢进内城做买卖了。京都的米面都不够吃了呢!”

        年节之下,正是各种贸易往来最兴盛的时候,按往年的惯例,应该是开放门禁,让商贾顺畅流通才是,陈宜宁心中疑惑,看看窗外鹅毛般的大雪,又莫名的心惊。

        申时初刻,城中竟然响起暮鼓来,沉重的咚咚声敲得人的心头直往下坠。

        陈宜宁正要派了翠屏出去打听一下,便见周氏屋里的赵妈妈带了丫鬟过来,见陈宜宁站在院中,忙道:“姑娘,方才管事的过来禀夫人,说是京都全城戒严了。夫人让老奴过来跟姑娘说一声,叫姑娘守在院子里不要出去。”

        “全城戒严?”陈宜宁心一沉。

        赵妈妈道:“正是呢!听管事的说,如今路上处处都有兵士巡逻,见到可疑的,一句话也不多问,直接一刀戳死的。家家户户现在都大门紧闭,都在等消息。”

        陈宜宁捏紧手中的帕子,急道:“赵妈妈,我跟你去见母亲。”

        这些日子都风平浪静,并无半分动乱的迹象。可唯有如此,全城戒严才更让人心惊。

        到了荣华斋,周氏抛却成见,叫赵妈妈喊了家中女眷,带着陈宜宁,一起到了慈寿院。

        陈老太太围着大毛的外氅偎在软榻上,一双老眼深深凹进眼眶,形容枯槁,十分可怕。

        陈老太太也听姚妈妈说了外面的情况。此刻见周氏带了家中女眷过来,忙问周氏道:“老爷那边可有消息了?”

        周氏摇摇头:“没有呢!城里戒严,也不敢派人出去打听。”

        陈老太太拍着床沿咬牙道:“你这不中用的东西!满府的奴才养着做什么的?你找个机灵点的小厮,贴着墙根出去,哪怕是在街上打探点消息回来也行罢!”

        周氏懒得与陈老太太多说,府外都是兵丁,想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也要人能出得了门才行呀!

        陈宜宁见陈老太太病得有些糊涂了,周氏又是一脸倦色。便暗暗吩咐管事封死了角门和大门,只留了陈泓日常进出的二门。

        天黑了,陈宜宁叫下人们熄了灯火,只在上房留几盏豆大的油灯,和周氏带着陈宜重、陈宜菡并几个姨娘一直守在慈寿院里等消息。等到夜黑的深了,方听见二门一阵喧嚣,姚妈妈惊喜的掀开帘子进来禀道:“老太太,夫人,二小姐,老爷回来了!”

        陈泓穿着一身小厮的服饰,被下人搀扶着走了进来,头上一道伤疤血肉模糊,腿上也有伤,便是在夜里,也能看到青黑色的棉袍上洇开的血痕。

        陈老太太差点又厥过去,周氏忙叫人沏了参茶,陈宜宁拿着油灯走到陈泓身边细细的查验了伤情,见都是皮外伤,这才松了口气,忙叫姚妈妈带了几个麻利的婆子将陈鸿的伤口处理了一下,衣衫也换了干净的,这才命人拿了热汤,伺候陈泓喝了半碗。

        陈泓冷眼旁观,几个姨娘和他最疼爱的五小姐都又惊又怕,呆头呆脑的只顾打听外面的形势,反而是这个他平素最看不顺眼的大女儿,处变不惊,只是先帮他查看伤情上些热汤水,指挥着下人将他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半句多余的话也没问。

        陈泓心中十分感慨。到底是嫡出的女儿,平时不觉得,到了关键时刻,才看出到底嫡庶有别,云泥不同。

        陈老太太喝了些参茶,见陈泓没大碍,心情这才平复许多,忙问道:“泓儿,你怎的弄的如此狼狈?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泓摆摆手,余悸未消:“母亲,今日着实凶险,王菅野联合北狄起兵反叛了!如今皇城一带已经是杀声震天,流血遍地,若不是季家的两大将军和五城兵马、九门提督拼死严守,只怕皇城要被攻陷了!”

        周氏脸色煞白:“老爷,你可知周家如今形势如何?”

        陈泓厌恶的扫周氏一眼,大难临头,能自保就不错了。若不是他只在礼部混个闲职,早早就下了朝,又跟小厮换了服饰,只怕现在早死在乱刀中了。

        陈宜宁怕周氏难过,忙好言安慰道:“母亲休要担忧,等天亮了,再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便是。舅父和表哥想来勤业,想来今日是留在部里的,只要皇城未破,自是无碍的。”

        陈泓冷冷一哼,也不回话。见家中只有一堆女眷,唯一的儿子缩在奶妈身后,一副畏怯的样子,心中不由烦闷。

        大家正相对无言,门外突然传来管事的声音:“老爷,虎贲将军带了莲妃娘娘的手谕,要护送您和老太太、夫人、大小姐出京呢!”

        陈老太太和周氏大喜,陈泓和陈宜宁的心却猛的一沉,陈莲竟然不惜派了季渊前来护送陈家人出京,可见皇城形势大大不妙。

        陈泓忙带了人迎出去。大难临头,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将季渊带到了上房。

        季渊一身银色铠甲,龙甲的鳞片上还有鲜红的血迹,他高大的身躯带着冷厉和威严,一踏进慈寿院的大门,陈家老小顿时觉得心里安定了一些。

        季渊跟陈老太太、周氏等人行了礼,目光从陈宜宁身上扫过一眼,便沉声对陈泓道:“如今城内形势危机,莲妃娘娘命我带阖府家眷出城,时间紧迫,请您马上命下人收拾行装。”

        陈泓愣了愣,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姑爷,那我们去哪里呢?”

        一声姑爷,让季渊冷峻的脸微微一红,随即又恢复了正常。陈宜宁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忙垂了眸子,只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季渊收收心神道:“我师父梁国师在京郊有一处山庄,在落月山谷中,地处险要,山庄中又多有兵丁,离京都也不远,目前是最好的躲避之处。”

        周氏忙道:“正是。梁国师和梁夫人又是宁儿的义父义母,去明月山庄避乱,是最妥当不过的。”说着,又怯怯看着季渊道:“将军,你一直守在皇城外,消息也必然灵通。你可知翰林周家情况如何了?”

        话一落音,陈泓便气得咬牙切齿,狠狠瞪了周氏一眼。都什么时候了,只知道惦记着自己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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