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1

　　NO.21

　　两个大人在饭桌上说着不冷不热的话，两个孩子在底下默默的打着饭。

　　“所以啊，我们准备在下个月结婚……”这是两个大人的谈话中内容的一小部分。还有大部分都被我屏蔽了。本来就不想来，自然也就不想听，所以我以“上厕所”的借口溜了出来。

　　站在大厅的窗户边看外面的天，很暗，没有一丝光亮。用“心灰意冷”来形容这天空，我觉得再不合适不过了。刚刚坐在我饭桌对面和我那个年纪相仿的男生，看到我没有太多的惊讶，他或许早就知道我就是那个与他妈妈交往了三每姓邬的叔叔的女儿，他或许早就知道，那天我和他隔了一丛灌，然后把那些话故意说给我听的。

　　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天依旧很暗，没有一颗星星，没有一丝光亮。

　　“喂，你不是说去上厕所啊？”他叫醒了我。

　　“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而已。”

　　“你是说，那里面的空气很压抑？还是对你父亲所做的决定不满意？”他是这么问我的，很直接，却又不讨厌，直奔主题，不拖时间。

　　“当然是空气压抑。我又不是你，经过这样的场面。”我也很直接的回答他了。不过看到他一副“你怎么知道我经历过很多这样的场面”的样子，我于是说下去了：

　　“你看到我爸的手伸向你的头的时候，你不躲，说明你不是第一次对他这样摸头；你看到我，眼里没有惊讶，说明你早就知道我爸今天会带我来；你对菜单很熟悉，在上课时，服务员跟你聊了几句，说明你不是第一次来这。”

　　我说完了，不过以上几点，我得承认——都是编的。

　　这一切都要靠他那天隔我一个灌木丛对另一个人说的话，和他今天的行为推理出来的。

　　我诈他。

　　他听到我说完之后，对我笑了一下，然后说：“我都没有发现的细节被你找得出来，你侦探小说看多了吧？”

　　后半句，我听到后半句的时候，感觉自己皱了一下眉头。

　　“我们打个赌吧，赌这次月考分数。”他一脸“天真”看着我。

　　“如果你输了，就在那两位大人的婚礼上给我妈问个好、敬个酒；如果我输了，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怎样？”他仍就一脸“天真”看着我。

　　秘密？我干嘛要听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熟人的秘密啊？

　　“你想赌的话就赌吧，不过事先说明，我对你的秘密没有一点兴趣。”我回答到，后面还补了四个字：

　　“白云同学。”

　　不知道上次听到他和他表妹的谈话对我是不是一件好事。

　　……

　　我推开那两个大人聊天吃饭的包间的大门，听到他们依然在聊所谓“婚礼”上的事。

　　爸见我回来了，笑出了一脸的花，把我拉到他身边，对对面的人说：“这就是我辛苦培养出来的女儿，懂事，她不会反对我们的事的。再说，现在都21世纪了，不早就婚姻自由了吗？她不同意，也没有关系的。邬云，你和白阿姨说几句吧，我去上个厕所先。”

　　我听到了“辛苦培养”“懂事”“也没有关系的”。

　　是啊，他是很辛苦的把我养大，给钱、扔家里、不管了；是啊，他是说我很懂事呢，不打扰他三更半夜回家的作息，不问他，我妈在哪；是啊，反正我不同意也没关系的，因为都21世纪了，没有人会阻止你们结婚的。

　　听了他的话之后，很想走啊。

　　爸爸走了，我和餐桌上的白阿姨不冷不热地聊着。现在我要做的，不过是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罢了。

　　后来白云进来，找了个借口把我拉走了。

　　走出了包间的那扇门，白云问我要去哪里。

　　我说，到附近逛逛吧。

　　刚走出餐厅的门，雨点就开始飘飘洒洒地落下来了。

　　天气预报真准。

　　雨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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