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河神
“年龄？”
“不知道。”
“那出生地？”
“淮山。”
布佳佳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竟然和宋老大是同乡。
这时在外处理事务的宋知闲推门进来，询问：“信息都填好了吗？”
布佳佳有些为难：“大部分都填好了，只是他说自己没有名字。”
白虎妖坐在椅子上一脸无辜望着宋知闲，宋知闲感到无奈，只能替这只不讲道理的妖怪填上名字。
信息登记表上姓名一栏终于填上了三个字“季楚砚”。
“这是兔兔给我起的名字，我不想告诉别人。”季楚砚的语气可委屈了，瘪着嘴，满脸不开心。
布佳佳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耳朵都忍不住竖起来，然而他却只能佯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并且拼命收回冒出的猫耳朵。
管理局很快就传开了，万年难得来一次新人的人事处终于来了一位打杂人员，不过更让人好奇的是这个白虎妖和宋老大的关系。
亲眼目睹全过程的布佳佳坐在工位滔滔不绝，身旁挤满了围观八卦的妖。
“他说这是兔兔给他起的名字。”布佳佳表演的绘声绘色。
围观群妖顿时发出“咦”的声音，好黏腻的白虎妖。
“他真敢叫宋老大兔兔？”金鱼接线员瞪大了双眼。
当年他跟着宋知闲出差，亲眼看见宋知闲面无表情将一只庞大的棕熊精提溜起来塞进关押车，至此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同样是天生弱小的动物，为何宋老大可以这么厉害？
“他不光叫宋老大兔兔，宋老大还一脸宠溺，丝毫不觉得生气，”布佳佳支着头叹气，“唉，看来云城的猫猫们要失恋了。”
而此时被议论的主角正趴在宋知闲的公寓里，死皮赖脸不肯起来。
季楚砚变成只有一只狗崽儿大的小老虎，把自己摊成一只“虎饼”趴在宋知闲的腿上，并任由他给自己梳毛，还时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舒服声响。
梳毛结束后，宋知闲想把小虎崽儿赶下去，但季楚砚不干了，控诉道：“我还没有追究你把我的口粮放走一事！”
“你的口粮？”宋知闲歪头，眼神里透露着疑惑。
只有季楚砚知道这人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就是在使坏，若是他敢承认，宋知闲这个爱压榨虎崽的坏蛋定会将他暴打一顿。
其实季楚砚已经千年未食开了灵智的妖怪，他在云山苏醒后只是霸占了一处山洞，准备舔舔毛慰藉一下因被抛弃而破碎的心灵。
至于那三位惨遭绑架的倒霉蛋儿则是因为季楚砚在他们身上闻到了一丝宋知闲的气息。
那只素来爱管闲事的兔子定会现身云山调查，在等待的过程中季楚砚趴在山洞里恨得咬牙切齿，他发誓见到宋知闲的那一刻就要把他拆吃入腹，以报自己被困千年的大仇。
但是当他真正看见宋知闲的那一刻，无数次在永无止境的黑夜中痛恨的那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冲上去将昔日仇人按到在地，并张开了血盆大口。
可是宋知闲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了一句“真可爱”，季楚砚的内心一下子选择原谅他。
他想，自己注定是要缠着这只兔子不放了。
又想到兔子被自己纠缠到不耐烦的模样，季楚砚突然感到痛快。
季楚砚还是未化成人形，小虎崽儿大摇大摆趴在厨房门口，等待宋知闲为他端上早饭。
这么多年了，兔子做饭的手艺应该有所进步吧？
终于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桌，季楚砚尝了一口，嗯面条煮的时间太长了，不过还是略有进步，至少能下肚。
季楚砚“哧溜”两口就把大海碗里的面条全部舔干净了，而餐桌对面的宋知闲正面无表情啃青菜根儿。
“吃完饭去上班。”
“不想去。”季楚砚化成人形摆弄他的新手机，眼眸放光，看起来对这件东西极其感兴趣。
宋知闲懒得再搭理他，吃完饭后踩着青云剑前往妖怪管理局。
刚到办公室坐下，高楼的窗户上就出现了一张虎脸，季楚砚一跃进入办公室，左右打量小小的屋子，然后嫌弃的“哼”了一声。
当初他和兔子居住的房屋可比这间小屋大十余倍。
电话铃突然响起。
“知闲啊，你现在在管理局吗？”是金衡的声音。
“我在，龙局有什么吩咐？”宋知闲用手把故意捣蛋的虎尾巴拨开，并无声警告季楚砚安分一些。
“晋城那边发生了几起人员失踪案，估计是有妖崇在作怪，我在东海脱不了身”透过电话都能感受到金衡的疲惫。
“您放心，我会过去看看。”
“辛苦你了，我听布佳佳说管理局新来了一位白虎妖，等我回云城定要好生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破例。”
“唔”宋知闲提溜起猛扑上来虎崽儿，瞪了他一眼，“金龙前辈别打趣我了。”
通话结束后，宋知闲起身佯装要收拾季楚砚，结果虎崽儿一下子跳到柜子上，估计他也知道自己很讨嫌了。
季楚砚趴在柜子上：“你要去晋城？”
宋知闲点点头，季楚宴砚又跳下柜子，一溜烟儿缩进宋知闲的怀里，心安理得享受宋知闲的抚摸。
“那我也要去。”
“嗯。”
宋知闲本来就没打算将这只爱顽闹的虎崽儿留在云城，若是留季楚砚一人，恐怕他能将云城闹翻天。
妖怪管理局向来事务繁多，如今又多了一只吃白饭不干活的白虎，负责安排工作的布佳佳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又听见此妖要跟着宋老大前往晋城。
难免忍不住嘟嚷：“原来宋老大喜欢这样的妖怪。”
一只能够当上管理局二把手的暴力兔妖是云城众小妖的爱慕对象，曾经有不少身姿曼妙的小妖托关系找到布佳佳，希望能有一次和宋知闲相亲的机会。
可惜宋知闲不爱美人，一心只有公务，让云城众多的可爱猫猫流泪。
负责接待妖怪管理局下派人员的是晋城特殊处，为首的是一位道修人族，一见到宋知闲便笑盈盈迎上来：“早就听闻宋老大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这位是？”
“他叫季楚砚，此次前来协助我办案。”
道修见此妖面色不虞，心中估量着季楚砚的实力，他原以为管理局会派遣更厉害的打手豺狼。
“此失踪案分为两件，一件是馆藏级的缎地彩绣舞衣盗窃案，一件是三名来晋旅客失踪案。”道长一边为宋知闲解说，一边引路到内室。
“舞衣盗窃案的现场留下了一柄战国时期的古剑，而旅客失踪案的现场则留下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珍珠。”
“原本这样的事情不该叨扰管理局，只是我们在调查时发现了一个相同的图腾。”
人面蛇身，下乘两龙，四周布满水纹，其中还有条纹状的鱼在游动，似在为中间的人开道。
“此图腾从未在古籍上见过，但通过专家们研究人面蛇身者应该是传说中的河神冰夷。”
道长说到这里眼神中出现难掩的光芒。
宋知闲看着那个图腾，思索后说道：“失踪者最后经过的地方是不是紧靠河流？”
“正是，三名旅客是在晋城唯一的瀑布附近失踪。”
季楚砚抱臂在旁插了一句风凉话：“嗯，估计是被冰夷那个混蛋当成献祭的抓走了，人可能早没了，不过舞衣说不定还能抢救一番。”
“楚砚，不得胡说，”宋知闲瞥了他一眼。
事件在有了“嫌疑人”之后变得清晰起来，凶兽肥遗的出现并非偶然，千年前沉睡的大妖们或许正在慢慢苏醒。
道长向宋知闲委婉地表达了那件缎地彩绣舞衣的珍贵性，以及上面对旅客失踪案的重视。
“虽然上面封锁了消息，但若是迟迟无法给上面一个交代，恐怕会影响到今年管理局的拨款。”道长正逢升迁之际，地盘上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会受到影响。
宋知闲点头，管理局的拨款还是很重要的。
季楚砚倒是不在意，他只想紧紧黏住宋知闲，管理局的生存与这只才苏醒的白虎没有关系。
两人想要乘剑前往晋城瀑布，却被道长告知市区内不能御剑飞行。
季楚砚不高兴地嘟嚷了一句：“人间发展了数千年却还是这般死板。”
宋知闲微微勾唇，轻声安抚生闷气的虎崽儿：“没关系的，我们乘车去，正好带你瞧一瞧千年后的人间风采。”
宋知闲化成人形时身量纤长，可是季楚砚比宋知闲还足足高了半个脑袋，他把脑袋搁在宋知闲的肩上，整个人笼罩着宋知闲。
从这个角度宋知闲的脖颈刚好能感受到季楚砚微微发热的鼻息：“别闹，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虎崽儿瞬间炸毛龇牙：“就要闹。”
道长赶紧出来打圆场：“市区不能御剑飞行是担忧法术不精的小妖暴露了身份，两位法力深厚是可以御剑飞行的。”
待两尊大佛走后，道长才敢擦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
方才那只季姓虎妖身上的威压甚重，若不是宋知闲在一旁，此妖身上的威压恐怕能让道长当场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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