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与我指腹为婚的男子 > 第26章 意外之火

第26章 意外之火


这确是穆寐第一次放天灯。

        写天灯愿语时,穆寐见晏未写的又是“顺遂”,不过这回前面加了两字“祝君”。

        穆寐笔一挥在灯罩上龙飞凤舞写下“祝君圆满”。

        一旁乔书看不下去,白眼一翻,跟风写了个“祝君平安”。

        犹豫之后乔画写下“祝君昌隆”。

        都写完之后四人相视一笑。

        放天灯并不麻烦,无非是点火之后松手,看那灯罩鼓起的祈天灯承载着灯上祝语缓缓上飞,虽然这日最终放的天灯并不多,远谈不上壮观。但看数盏灯你追我赶着上升,穆寐还是有些激动地搂住晏未肩膀,另一手指天道:“晏未,你看像不像星星!”

        晏未逆着穆寐手指往回看,看到那双闪烁着喜悦光亮的细长目时,回道:“像。”

        穆寐一手将人搂得更紧道:“你看我干什么,看灯啊!快看,快看,又高了——”

        这回晏未也果然认真去看灯,刚才平头看星这一恍惚的功夫,他已经再分辨不出天上哪盏是写着“祝君圆满”的祈天灯了,枉他之前从放时看到升至老高一直盯得清楚……

        随着祈天灯融入银河,人间施放者也都开始散去。

        出寺院,去找车马,全程好像最兴奋的便是穆寐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日累乏了,乔家姐弟的兴致都不高了。

        车马系处,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同行了一会,双方于岔路分开,总要各回各家。

        临别时,穆寐向乔书笑道:“多谢你的提议和邀请。今日欢喜。”

        乔书以不如白日的爽朗笑道:“今日确实累了。你喜欢的话改日再约别的。”

        两马如飞回到晏家。

        听闻晏家远已经睡下,二人连去请安也免了。

        穆寐自知睡不着,跟着去了晏未房间。

        进门直往晏未床上一趟,穆寐感叹道:“真不错。”

        自坐在桌前,晏未喝了一盏凉茶败火:见穆寐高兴他也由衷高兴,但高兴之中确实还是夹着点别的。比如看着穆寐如此轻易的满足劲,晏未忽然觉得自己早上的那些七想八想、七挑八选有点像喂了狗。

        “我叫人烧水,一会你洗一洗解一解乏也早点睡吧。”晏未道。

        “不洗了。若是脏了你家床,你叫下人好好洗被褥就是。”穆寐又道,“但我饿了。”

        晏未这才想起,几人从出去至此时,竟然一点东西没吃……

        想着改日得单请那姐弟一顿表示感谢今日穆寐之悦,包含之前的夜市瓜子,不能白踏人情。晏未刚想叫人进来吩咐做点宵夜。穆寐一骨碌从床上起来:“晏未你会不会做饭?我想吃你做的。”

        似是也不保证这样的富家公子会下厨,穆寐退而求其次道:“这大晚上的,也不必大鱼大肉的忙活,吃不下。有碗熟了的面条就行。”

        晏未站起身就往外走。

        穆寐问:“你干什么去?”

        “下/面给你吃呀。”晏未道。

        “你还真会啊。”穆寐说着像比放天灯还兴奋地跟了出去。

        勾着晏未肩膀,二人来到厨房。

        厨娘见少爷与穆公子过来,披衣爬起一面解释以为二人在外面吃过了便没有刻意留饭,一面又忙问二位要吃什么,挽袖子就要下厨。

        晏未却道不必,跟厨娘问清了面和油盐酱醋青菜所在,就将厨娘打发了出去。

        老实说,厨娘走得真是不安心,一步三回头的。她倒不是怕少爷亲自下厨,老爷或是管家会责备她照顾不周,她担心的是这从小到大凡在家中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真能做饭么?还有那位远来的穆公子,美则美矣,但当个花瓶是怪好看的,可一看也不是下厨的人。

        这二位小爷凑一处,不会再把厨房点了吧!

        再或者,这二位捣鼓出什么东西来,不熟怎么办,有/毒怎么办?

        走了提心吊胆的厨娘,晏未先是洗净了手。

        拿盆倒水倒面,将水面活到一处。等盆里的面揉成一团,晏未又对那团面拍打了一会,才将面放到一旁。

        晏未又另去洗菜、切菜,欲做呛汤之用。

        穆寐笑道:“你这一套手法熟练得很啊,怎么以前经常做?”

        “很早就在师父处学得,在家还是第一次做。”晏未如实道。

        “你娘也不曾吃过么?”穆寐惊问。

        “曾想亲手做给她,但她开始不舍得我下厨,后来便再没机会了。”

        “哈哈,我不是你娘,我可舍得。”

        晏未不接话又过去看了一眼面团,有些歉意地对着穆寐道:“做得仓促怕一会切成面条不够筋道,但是吃太晚也不利于睡。”

        “你亲手做的,又是这样殊荣,做成什么样我都能吃光。”穆寐嘻笑着又道,“晏未,你额上有面,擦一下。”

        晏未用手擦了一下,穆寐笑道:“更多了。”

        然后他上手帮乖乖站着的晏未擦了面。擦完穆寐道:“我回来可没洗手。今日上完茅房都一直没地洗手,你不嫌脏么?”

        晏未苦笑道:“那我现在嫌弃还来得及么。”

        “晚了。”穆寐笑着又道,“白日里你竹马拿干净手帕弄你,你躲什么?这时候反站得这样乖巧。”

        晏未不语,穆寐脸近前道:“心中有鬼所以小心避嫌。把我当兄弟所以无所畏惧?”

        晏未眼睛突然睁大,觉得还能这样理解?正邪果然两路思维……

        明知这人多半又是在逗自己,不过晏未还是想澄清一下这不是自己心思。晏未想着也有意回应这挑逗挑衅地脸往前凑了一下,哪知穆寐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脸又往前。

        二人鼻头撞得一酸,晏未手本能触了一下被某处碰到的嘴唇。

        晏未如落荒而逃般转身:“我先生个火,一会烧面、切水……”

        穆寐也不管这人话中错误连连,也很慌乱地地下拾了根柴:“我帮你。”

        “走水了,家里走水了——”

        不只一声叫喊划破晏家本来静寂的夜。

        晏未与穆寐闻声从厨房中出来,见到晏家西边一片红光。

        晏未这就要过去,穆寐急拉道:“你走了,这里再着了怎么办?”

        穆寐指的是他们所在的厨房,晏未切的面已下入热水汤锅,灶里还燃着火。

        晏未返回厨房拿起那个已经没了面团的空盆,在水缸里舀了一盆的水倒向灶坑。然后他也觉不能放心,再次舀了一盆泼向灶坑。

        不知道是魂不在此还是灶坑过于低矮不便,晏未两盆水浇到他自己鞋上不少。

        两盆水泼完,晏未把盆随手一丢,拔腿出了去。

        穆寐默默捡起盆,舀水又往灶里泼了两盆,完全没弄到鞋上一点的干净利落。

        穆寐看了一眼锅中泛着油花和菜的面条,想到这一锅面无论如何是瞎了便觉惋惜。穆寐拿起大锅盖盖住满目的惋惜,这才也急着出了厨房。

        晏未已经消失于暗夜了。穆寐跟后起来的下人一道来到那起火的院子。

        院内人声吵燥。

        管家晏方已经在指挥人灭火了。

        “怎么突然就起火了,还着这么大?”穆寐不解问边上人。

        他与晏未沉浸在厨房微妙的气氛中时而觉得漫长,时而又如飞逝,但以晏未那做面条的进度来看,二人在厨房呆的半个时辰都还不到。

        而在二人进厨房前,从卧房去厨房中间也不见有异。

        这么一会的功夫怎么就起火了,在外通过窗户都能见到屋里面红彤彤的,而且那明火都开始上房顶了。

        一个丫鬟道:“听说今晚老爷睡前突然过来又走。后来便发现这里便起火了,方才就……”

        丫鬟话没说完,边上一个因为年纪不轻没有参与灭火的老家丁急怪那丫鬟道:“小孩子家胡说什么。你又不伺候老爷,又不管这院,你亲见眼了?”

        丫鬟想解释,那老家丁道凶道:“还不闭嘴!”

        小丫鬟吐了下舌头,硬咽下解释。还往后退缩了几步。

        是啊,闭嘴是一个大家院中下人的本分。

        “晏未呢?”穆寐又问。

        “少爷进房去了。”那老家丁自己回复来客。

        “哪个房?”穆寐问。

        老家丁一指起火那间屋子,道:“那是夫人生前存放重要东西的屋子。”

        “这是上锁那个小院子?”穆寐细长目震惊,后知后觉地问。

        他初到晏家时便跟着参观了各处,但当时西面有个小院上了锁他们没进,晏未说里面竟放些杂物,不看也罢。当时穆寐也并没在意,晏家再怎么奢华宏大,到底也不是皇宫,总不能处处有稀罕!

        原来,这里虽未必有什么天下人觉得稀罕的东西,却有那个娘宝的娘的遗物。

        怪不得晏未方才就慌成那样。

        有救火者拎着水桶出来,只听晏方问:“少爷呢?”

        “少爷还没出来么?”两个救火者都反问晏方。

        “糟了!少爷一定去暗室了!”晏方急得跺脚搓手就要往里闯,被那二人拦道:“方伯,里面火势更大了,少爷一身高超武艺,你老这没用的老胳膊腿进去不是捣乱么。”

        “你们这什么话,难道能明知少爷有危险不管么!你们也是没用,怎么不知道把少爷带出来。”晏方责备二人。

        “少爷明令叫我们不必管他。”又有从火屋中出来的救火者道。

        “那你们就该把人强拉出来。”晏方凶道。

        “我们哪有那个本事……”不只一人委屈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再去救火,少爷还在里头呢!”晏方怒令。

        因为这一院本就是晏家最偏西的小院,夫人过世后又一直锁头把门。里面虽说有夫人遗物,但也不过是些生前日常琐碎杂物,儿子小时穿过的衣物、玩过的老虎布偶、甚至写过的字贴当母亲的想要留作纪念,都堆在那里。

        这里也就少爷当成圣地一样不让人近,而且神圣到他自己都不舍得踏足,家中旁人差不多都当此为冷宫。又大概是夫人有灵在天上庇佑,这里也一直安宁没闹过盗贼。所以平常连晏家守夜都不大往过走。

        这也是几个守夜的巡到与此最近的院子时闻到了些异味,摸了过来。等外院都能闻到烟味再来,此间自是已经着了有一阵。

        巡夜知道有火情急报晏方,晏方便带人过来,开始并没想惊动全家。

        偏这院的井早就枯了,晏方命一些家人从各院井中提水过来,供应这边。叫家中几个最身强力壮的用别人打来水进去灭火……

        虽然发动了很多人,到底打水上来需要时间,提水过来要时间,而这边好木好漆的房子就着风势着的就让这分工明确的救火也显得无力了……

        晏家家大业大,家院也是独立的,周围并无近邻,所以这面角落小院悄悄着了时无人知晓、甚至着得大了对近周也没有影响,大晚上自不会造成骚乱。而晏家无论正房还是厨房都与此院甚远,火没着起来时,那边自然更全无察。

        又因为晏方之前特意交代先不要惊动少爷,所以去提水的也都刻意避开去少爷所在厨房的院子打水。这也是为何一面都热火朝天了,另一面还能岁月静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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