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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归玉王府


归玉王府。

        穆寐抱着个痰盂吐得稀里哗啦,晏未一面拍背一面心疼道:“喝这么多,你这是何苦来。来了这些日子,它家的酒比百谷城的烈上许多你不知道么!”

        “怎么何苦来,又怎么不知道!我这是舍得一身寡,敢把皇帝拉下马。错过了这个绝佳机会,不知道我娘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她天天阴阳怪气的,我受得了,但我不想你委屈。”穆寐边吐边道。

        喝酒,灌醉老娘,借着酒疯逼老娘承诺,然后再落定于纸上,叫人清醒后也无从反悔。这是穆寐对付木小花的一套招式。

        “我不委屈,倒是因为我你受了大委屈,以前婶婶总是‘儿子’‘儿子’地叫,又亲又搂又抱的,可自知晓了你我之事,我都没再见她亲近你。”晏未愧疚道。

        “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要不然也哪能叫她说亲啊搂啊抱啊就上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她还当我是小孩子的坏毛病给改了。”穆寐吐得弱声道。

        “无论如何,下次可不要这样喝了,喝这么多你都难受,婶婶的年纪和身子更是得多受受罪!”晏未叹道。

        “还说我,你虐起你爹来那我可是自叹不如的。”穆寐道。他说完便自悔开了这过分的玩笑,正经道,“我们的事,就算是稳妥了。等陪着家里过完了年,不必你来找我,我去找你,同你多陪陪你爹,如果他不会见到我想到故人更加难过的话。”

        “不会的,我爹都放下了。我好,你好,大家好,他就好。”晏未不为安慰而是发自肺腑道。

        晏未又道:“我们一起陪他,他会很高兴。”

        “来,喝口水先漱一漱,吐净了再喝些温蜂蜜水……”晏未说着又是喂水又是给擦嘴的忙不停。

        归玉王府。

        木小花抱着个痰盂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京城这家的酒出了名的烈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喝这么多,你这是何苦来。”穆兴易一面给爱妻拍背一面心疼道。

        “何苦来?明明是你那宝贝儿子耍滑灌来的。”木小花腹中已再无东西可吐,边干呕边道。

        “他灌你就喝么?”

        “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从前对外人也就罢了,如今还是用到他亲娘身上了。我不接招,难道认怂么!”

        “那也是因为他们的事你反对得太紧了,他不得已而为。”

        “不得已?就他、就他们那两肚子坏水。就算不是这次,也早晚会给我挖大坑推我跳进去,就算那晏未还想以诚心打动,但你看咱儿子是想拖那么久的人么!我给晏未摆几回臭脸他都将‘心疼情人’‘讨厌亲娘’的小对联都贴脸蛋上了。从小到大揍他那么多回也没见他对我这般不乐意。”

        “知道你还跟他对着犟?”

        “那能怎么办?我十月怀胎生下一个好大儿,长得宋玉潘安一样又文武双全,多少姑娘朝思暮盼嫁,娶个公主我还嫌公主高攀呢,可他好端端偏偏选了个男人。他还得是被压那个,你难道还想叫我多开心,还要我欢天喜地敲锣打鼓地表达同意然后嫁儿子不成!”

        “选男人还是女子,到底是儿子自己的选择。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而且,他也二十几岁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就会和稀泥当滥好人!更显得我这娘当的像个恶妇了!”

        “不是和稀泥当滥好人,我是心疼你,你早就嘴硬心软想成全他们了,又要扮黑脸跟他们僵持这么久。都许久没见你好好叫‘儿子’了,我知道你心里大不好受。要不是今日儿子闹这一出,给了这么个台阶,谁知道你还要忍痛扮凶多久呢。”

        木小花接过丈夫递的温水漱了口,任其擦了自己吐得一头脸的虚汗,才有气无力道:“这下要是你那家远不同意,可就不关我事了。以后你也别再絮叨我棒打鸳鸯拆散真情。儿子要是再敢闹我,我真把他们挂到东南枝上去!”

        “嗯。再有锅也是家远的了。咱不背。”穆兴易附和着,又耐心地给爱妻抓理散乱的头发。

        “这晏未啊,样样都好得没得挑,只可惜也是个男子,不然就完美了。”倚着丈夫舒适的胸怀,木小花叹气道。

        “人生哪有那么十全十美,只要他们自己认定,就是完美。”穆兴易道。

        “你说,你那晏家远,如你所说那么一本正经的,不会真不同意这两孩子的事吧?他们两可不是说说笑笑一时玩闹,可是奔着一辈子去的。”木小花突然一个激动抬头,头顶还撞了丈夫下巴一下,木小花很地心疼地给揉了,口中仍不放心道,“不是说他家还很有钱么,那家大业大的独子更不能被准许一生断袖了吧?”

        木小花越说越担心越激动,身子虚弱着也要支棱起来道:“当爹的不同意,当儿子的再心疼爹。那最后这事不就黄了么?!”

        穆兴易心中好笑,口中严肃道:“推到家远那去,你不也还抱有最后一份希望两人能被拆散么。散了也好,说明二人情志不坚,缘份不够。”

        “那可不行!”木小花急道,“我虽多少有那个私心,但我更不想两个孩子伤心难过。这一生挚爱要是因为孝心错过了,日后两个死犟的孩子再曾经沧海可怎么办。再说,凭良心说,无论男女,这世间还上哪找这样两个般配的人物来。不行,我得去同他们商量一下。旁敲侧击要是听不懂,大不了就直说,告诉他们,可不能愚孝……”木小花说着真的走了几步。

        穆兴易一把将走路打晃的爱妻横抱起又走回去,道:“小花,我同你说过吧,家远他也很善解人意的。你怎么偏忘了这点。”

        木小花还是眉头紧皱,穆兴易保证道:“家远对别人都素来宽容,更何况那是他的亲儿子。而且,我们儿子那么好,又是晏未认定的人,他也没理由不接受。”

        “可是,你不记得了么,儿子当年就是跟晏未回了一趟家,才有了后来五年一看儿子过得就不好!没准晏家远当年就发现了他们的事,就极力阻止了!”木小花说着更惊了,“我也是叫他给灌糊涂了,怎么把这茬忘了!”

        “要不,我们也同去清灵城吧。你们不是少年师兄弟么,当年胎儿在腹中他都能乐意指腹为婚,他应当还是很重视你的。你和你那家远说说好话……”木小花道。

        “说好了这回是来同爹和小叶子过年的。你若实在不放心,过了年我们再去也是一样。”穆兴易劝。

        “不一样。过了年,外一晏未选定了他爹,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木小花怕穆兴易不同意,又道,“还叫爹在这里过年,也省得他不放心孩子们。但陪小叶子重要,儿子的终身大事也一样重要啊。咱们分开行动。以后花好月圆,大家相聚总有时。”

        穆兴易指腹摩挲着爱妻的额角助其平静,他道:“小花,若真如你所说儿子这五年的经历与去晏家有大关系,你想,最终晏未还是选择了他啊。那不是说,就算家远反对,晏未也是坚持了本心的。”

        “而且,”穆兴易又道,“晏未说他先回家去陪他爹些日子再来找咱儿子,再来央求你。那不也正说明,家远就算不强烈支持,也是允许此事的么!不然又怎么会再放晏未出来。”

        “什么时候说的?”木小花迷茫道。

        “酒馆,上楼梯时。”

        “说了么,我怎么就听见‘孔雀东南飞’?”

        “说了的。你是听了那两姑娘所言气着了上楼时没听进去。亦或是你听见了,后来酒喝太多忘记了。我保证,是有那么一说的。”

        “听你这么一说。怪不得那小子逼我立字据,看来多半是晏未他爹那边已经搞定了啊!亏我之前还替他们担心。”

        穆家远一笑,道:“反正台阶你也下去了。之后由他们折腾去吧。”

        “行吧。”木小花往穆兴易怀中一摊,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我享福!头疼,头晕,想睡觉。可我这一身臭烘烘的……”木小花一件心中大事了,又酒劲上头真的昏沉沉,眼皮都打架了。

        “你睡,我给你擦……”穆兴易说着将真的合上了眼的妻子放于床上,轻声地去准备擦身之物。

        木小花没说,穆兴易也深知道,她一直别了此事许久,其实倒不是为了考验二人特别是晏未,活到一定岁数,有些人只要见一面便可知其品性,有些情意只要一个眼神便可知其深浅。她是想要借机好好敲打一下两个年轻人:你们选择的是一条人间非寻常路,当你们日后有些大小磕碰时,特别是穆寐那个多大也到底难大改的脾气秉性发作,你们都要好好想一想当初你们结合时的不易,多少收敛一些。

        木小花想用自己的阻碍加重两个孩子前路上的“珍惜”笔墨。

        木小花不说,穆兴易也没点破,为人父母也不希望做了什么孩子都能领情,为人父母者就希望自己儿女都能好。

        归玉王府。

        归玉王爷结束了一日的课程,打发走了所有的伺候下人。

        卧房之内,豪榻之上,两个人面对面躺着说话。

        “爷爷说,过了年,他就同老爷夫人还有少爷回家去了。”

        “爷爷也同我说了,我问他以后什么打算,他说要么趁能走四处看看大好河山,要么直接在家颐养天年。”

        “希望爷爷出去走走吧,我们困了他好多年。听家中人说,爷爷当年同奶奶也是像老爷夫人一样四处溜达,很是自在。”

        “你难道忘了,这还是我打听到的。”

        “没忘。这些年琐琐碎碎,一点都没忘。”

        一阵沉默之后,一人道:“今日收获如何?”

        “挺大。”

        “与那人相处怎么样?”

        “抽空一同吃了顿饭,他吃烤鸭,但只吃皮,听说都是长到多少天的鸭子的皮,炸得黄金薄脆一样,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那是鸭皮。”

        “当皇帝是好。掌握生杀大权,还有不尽的荣华富贵。”

        “现在后悔大来得及。”

        “算了吧,你饶了我,也饶了天下苍生。”

        “他这回对你如何?”

        “挺好。”

        又是一阵许久的沉默。

        一人道:“那我们以后……”

        “不是还没过年么,还能再考虑,慎重考虑。”另一人道。

        金烛挥灭,京城的夜,一面繁华,一面静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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