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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京池贵公子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温龄便去杨颜处为她看诊。可把了许久的脉,也未见有何异常。
正觉得奇怪时,杨颜将腰带解开,脱下松垮的衣裳,赤条的站在温龄面前。温龄看了她身上一眼,便觉得骇然。
她身上除了露出来的皮肉,其余地方皆凝固着团团点点的灰色硬块。温龄一看,便知道这是陶块变质了。
当陶人年岁大了,身体的陶泥也会发生变化,或许因为气候的干燥潮湿,或者因为虫病水害,这是自然也是必然的。常人都难免有病痛,陶人又怎么能奢求一生无恙?
温龄轻轻抚摸那些硬块,问道:“这些灰块可有给你带来不适?”
“我平日里走路常常觉得僵硬,有时甚至无法动弹。倘若遇上阴雨天,便觉得瘙痒难耐,倘若暑天烈日,又疼痛不堪。这两月更为严重,练舞时骨骼时常脱臼,用力时甚至会……折断粉碎。”杨颜道。
因此她经常寻找制陶的名匠,给她重塑骨骼与肢体,当然这些都是十分隐秘的,外人并不知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停止营业,先行修养?”温龄轻蹙起眉头。
杨颜笑了笑,道:“倘若行医给你带来病痛,你会否停止行医?我生来便是以舞为生,倘若不能跳舞,生命就失去了意趣。其实你也知道,我这样的症状,实际上是寿终的迹象,并非突发疾病。只不过是珩之固执,不肯轻易放弃罢了。”
温龄沉默了片刻,浅浅一笑,“我虽不能保证你一定长命,但你若是配合我的方法调理身子,怎么也能再长三年性命。三年漫漫,为你重新打造一副躯体怎么也足够了。待到你破碎之时,再将你的颅木取出,植入新体,你便可重生。”
“万姑娘果然如同珩之所说,善良体贴,医术精妙。不过……”杨颜欲言又止,“我听造养我的母亲说,我这颅木与躯体是合为一体,不可拆分。所以我与别人不同,有许多别人没有的妙处。”
确实,杨颜的不同,温龄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便已有所感悟。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虽不能保证,却会为你尽力而为。”温龄笑道,“性命可贵,须得珍惜。”
“好,都听万姑娘的。下午你去杜大夫那里拿药,可别忘了给我拿些土料回来做零嘴……”杨颜懒懒地倚靠在温龄身上,总觉得莫名的心安。也许因为她们儿时就相亲,也许因为温龄身上有温颐的气质。
下午时分,温龄便去了同坊的杜家药台拿药,两日前她与杨颜出来闲逛,经由杨颜介绍,便将赤丹的方子交给了这间药台。
“这不是万姑娘嘛!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丹药咱们已经炼好了,您要再不来我就得给您送去了。”杜大夫从一处石柜中将两盒赤丹拿出。
“可不是我说啊,您这方子实在古怪得很。材料不仅贵,还多!工序呢,也不能出一点差错。您说这,这哪有丹丸要空心儿的?我们也是琢磨了老半天,才弄明白这是个什么炼法……”杜大夫将盒子递到温龄手上,和蔼的笑了笑,“姑娘这方子写得实在用心,想必是为了重要之人吧。”
温龄没有回答他,打开盒子丢了一颗到嘴里,在口中反复细嚼。
“哎姑娘,这丹丸的功效是养陶置气,主要都是贵重木材碎屑与稀罕的泥料,您这也下得去口啊……”杜大夫嘟嘟囔囔,好不啰嗦。
事关王亦阙病症,她如何能马虎?温龄细细品尝,将其中药材药性一一评测。
片刻后,她笑了笑,对杜大夫道:“这药炼得挺好,日后也许还得麻烦您,万龄先谢过杜大夫了。”
说罢给了银子,提着药丸回了琼楼。
待到回到琼楼门口,已经将近黄昏。
咦?她放眼一望,正觉得奇怪。琼楼门口挤满了人,手中都拿着红纸花,看来是来琼楼捧角儿的。
可她记得,今日杨颜并没有排场,应当是不会登台。那这么大的排场会是为了谁呢?
“哎,这么热闹,你们都是冲着谁来的?”温龄挤进人堆里,随意抓了个人问。
“京池第一琴手清宁姑娘啊!这你都不知道?哎呀,其实咱们这些老百姓啊,才没有这个闲钱闲心来捧角儿!还不是王侯爷家的小少爷付了劳务钱,叫咱们来热闹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钱赚还有曲儿听,大伙这不就都来了嘛!”那人倒是非常热情。
温龄点点头,听得半知半解,笑道:“啊,是清宁姑娘啊!清宁姑娘好,清宁姑娘好!”尴尬的笑了两声,便转头从小门进了琼楼。
却说这王家小少爷,不是别人,正是京池城赫赫有名的王候爷府上的子弟。名博书,年方十七,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纪。他是侯爷正妻子女中的老幺,深得父母宠爱。故而终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时不时就在这琼楼一条街逛荡。
“哎章台老弟,你没来过这花街柳巷之地吧?这样,为兄今日就带你去领略一番,教教你何为风情万种,温香软玉!”王博书此人行径与他的名字毫不沾边,整日里嬉皮笑脸,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样子。
章台一把拍开他的手,一脸正经的看了看王博书,嫌弃道:“什么温香软玉?博书兄未免太看得起小弟了!小弟只是听闻琼楼的清宁姑娘抚得一手好琴,故而来此见识比较一下。看看究竟是我母亲的琴抚得好,还是这位姑娘的琴艺更佳。”
两人进入雅间就坐,章台将雕花窗户打开,看了看下方的台子。
“哎哟,行了行了,知道章台老弟最是正派稳重,不像为兄我……唉。”王博书一声长叹,似乎很是感慨。
“唉……章台才应当叹气才是。”章台也长叹一声,轻笑着摇了摇头,“博书兄上头尚且还有两个兄姐,一应家务朝中官职全不用担心。两袖轻轻,不必持重。不像我,是家中独子,事事都要受父亲管教,日子过得才是真难。”
王博书踹了踹章台的椅子,拿着手里的扇子指着他,笑骂道:“章台老弟倒是墙头草,当着你爹的面唯命是从,百般数落我。现在又在我面前说你父亲坏话,你就不怕我给你捅出去?”
“博书兄定是不会。你比我还要怕我父亲,见了他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还何谈什么捅出去?章台不怕……”章台自若的笑了笑。
这时候楼下一声开锣,场子开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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