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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无解


一听糕糕不见了的消息,  何惊年顿时也慌得不行。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在外面乱跑,天晓得会出什么事情。

        “你现在在哪里?我和你一起去找……!”

        他抬手拦了辆车,心急如焚地往原辞声说的地方赶。

        “师傅,  麻烦你快一点,  快一点。”他拍着司机的后背隔板,  司机从后视镜里见他脸色惨白的样子都吓坏了,  “你怎么了?生病了啊?别急,很快就到!你坚持一下!”

        宽阔的八车道上,  几乎没有车流,阳光灿烂,  世界清晰无比。何惊年缩在车里直发抖,车子在公路上飞驰,  像一只快速爬动的小甲虫。

        等赶到那儿,他腿发软地从车上下来,站都站不稳。

        “年年!”原辞声冲过来,一把扶住他。

        何惊年推开他,  “糕糕呢?糕糕找到了吗?”

        “我报了警,  也已经派人去找了。”原辞声一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糕糕!”

        只见马路对面,一个小女孩正摇摇晃晃地走着。她看见了他们,  脸蛋顿时绽开笑容,  兴奋地招手大叫:“爹地!爸爸!”然后拔腿朝对面飞奔了过来。

        太好啦!她想。爹地果然不会不要自己的,以后自己就能和爹地还有爸爸一直在一起了!

        “糕糕,  不许跑,  快回去!”原辞声急得大吼。

        可糕糕听不见,她那颗小小的心里充满了喜悦,  她要快点跑过去,要爹地给自己许许多多的亲亲和抱抱!

        顷刻间,那抹欢快的身影已然闯进滚滚疾驰的车流。她是那么小,丁点大的小姑娘,很快淹没进车水马龙里。汽笛声长鸣,车前灯乱闪,汇聚成可怕的声与光的巨浪,仿佛只消那么一瞬,就能彻底将她吞噬干净。

        原辞声眼珠剧烈震颤起来,当年暴风雨之夜,何惊年冲进车流中的画面,如驱不散的噩梦阴云再度降临。黄昏时分的阳光很好,他却像一脚踩进冰窟窿里。

        “糕糕——!”

        他不要命地冲向女儿,一辆又一辆车呼啸着与他擦身而过,当真是惊险至极。何惊年浑身麻痹,四肢像被人打断。眼睛痛,头痛,心也痛,像有一柄尖凿子一记记穿打胸腔,叫他冷汗直冒,痛不欲生,连一丝氧气都透不过来。

        突然,隔空炸开一声极其尖锐的汽笛声,一辆汽车朝糕糕飞驰了过去。糕糕应是吓坏了,呆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辞声纵身一扑,伸长手臂一把将女儿抱入怀中,两个人摔在地上,重重滚出好几米远。

        何惊年眼看着车轮碾上原辞声的衣角,只差一秒,他就会被卷到车轮底下。

        “为什么不听话,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原辞声第一次疾言厉色地训斥了女儿。他的额头、脸颊因为和柏油马路剧烈摩擦的缘故,全都血淋淋的剐破了皮,加上头发淋乱,身上满是灰土,整个人显得十分狰狞可怕。糕糕先是呆了几秒,然后小嘴一瘪,伤心大哭起来。

        “我只是想找爹地,我想把爹地带回家……明明爹地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和我们一直在一起呢……!”

        小姑娘哭得满脸通红,肩膀一抽一抽的。何惊年的心也在那细弱的哽咽里,被强烈的愧疚感吞没。

        去到医院后,医生检查下来糕糕一点事都没有,倒是原辞声伤得挺严重,头上贴了一大块纱布,身上好些地方也都被严密裹缠起来。何惊年看着他一瘸一拐艰难行走的背影,还真是前所未见的狼狈。

        “爸爸,你是不是很痛啊?”糕糕眼泪汪汪,鼓起腮帮给原辞声呼呼,“痛痛飞,都飞走了哦。”

        “糕糕,对不起。”原辞声摸摸她的小脑袋,“爸爸前面不应该凶你的,爸爸向你赔礼道歉。”

        “我们已经找到爹地了,爹地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家了吧?”糕糕小声地问。

        原辞声望向何惊年,用没被纱布遮住的那只美丽眼睛朝他投去哀求的目光。何惊年偏过脸,低垂眼帘道:“我要走了。”

        原辞声一震,又涩哑道:“能不能陪我一起送糕糕回家?糕糕她一直都很想你,每天都吵着说要见你。”

        何惊年犹豫了一下,终究答应了。

        车在雕花铁门外停下,何惊年抱着糕糕,跟原辞声一起走了进去。刚走没两步,他就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即视感。等进到屋里,这种感觉就更加剧烈。空气里仿佛生出无数看不见的蜘蛛丝,缠绕住他的手和脚,每一步都越来越粘重。

        等把糕糕放到床上,哄她甜甜睡去,何惊年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对原辞声道:“我要走了。”

        原辞声默了默,“你想看看史努比吗?它长大好多,遛它的时候都拉不住了。”

        “史努比是我养的小狗吗?”

        原辞声赶紧点头。

        “我不记得了。”何惊年看着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即使看到也不会高兴。”

        原辞声心抽痛了一下。他很想对何惊年说,自己不相信他遗忘了一切,求求他,哪怕能记起来一点也好。可是,真记起来了,自己也离被判死刑不远了。

        他是个骗子,装成何惊年最爱的小少爷,索取虚假的爱与蜜,酿成恶与欺的毒酒。

        一起饮,一起疯,一起下地狱。

        “年年,年年……”原辞声无言可诉,只能握紧他的腕子,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何惊年想抽身,却看见他胳膊和腿上的纱布又被鲜血洇红,极是触目惊心。

        “你……你坐好,别乱动了,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拿来药箱后,何惊年帮他一圈圈揭下纱布。纱布被鲜血浸透后,紧紧贴着伤口,已经有些粘连。

        “怎么会这样,血不是已经止住了吗,为什么伤口又有新的破裂?”何惊年忍不住蹙眉。

        “没关系,不用在意。”原辞声直直凝视着他,半晌,忽而微笑,“年年,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何惊年不接话,只道:“我要先给伤口消毒才能上药,你忍着点。”

        双氧水浸湿创面,鲜艳淋漓的血肉上冒了几个小泡,瞧着都疼。他低着头,尽可能快速地帮原辞声处理包扎,刚想对方怎么像没了痛觉,连气息都纹丝不乱,脖颈蓦地落上几滴湿热的液体。

        然后,顺着锁骨滑落,发烫的轨迹一路钻进心口。

        何惊年没有抬头,缄默了一会儿,问:“痛啊?”

        “嗯。”原辞声鼻音浓重,“年年,我快痛死了。”

        “那也没有办法。”

        “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解的事情。”

        “今天,我是要和棠风一起去看结婚场地的。”何惊年起身,“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自己当心点。”

        手被拉住,原辞声额头抵上他的后背。隔着单薄衣料,他感觉两点热汽渗透进来,直触皮肤。

        “你真的要和沈棠风结婚吗?真的……不要我和糕糕了吗?”

        何惊年叹了口气,“我没有不要糕糕。”

        “那你就是不要我。”

        后背湿热之意更甚。何惊年背对着原辞声,说:“糕糕是我的女儿,但是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们早就分手了。”

        “没有!”原辞声陡然拔高音调,“我们从来都没分手,是沈棠风把你从我身边拐走!年年,我们本来很相爱的,真的。你特别爱我,我也特别爱你,我们本来……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相爱……何惊年感觉自己不懂这个词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对我不好。我也知道,我们婚姻不过是为了孩子而已。本来就都是假的,你现在为什么还要说谎?”

        “我没有!”原辞声箍紧他的腰,不停颤声分辨。“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只是在遇见你之前从没爱过人,爱上你的时候,我还没好好学会怎么爱人。但是,我后来会了,真的会了。”

        何惊年哑然。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爱人这种事,不是天生就会的吗?怎么会有人理直气壮拿不会爱当借口。

        “随便你,跟我没有我关系。”他去掰桎梏着他的那双手,那双手却像已经融入他的血肉,还紧紧扣住他的手指。

        “怎么没有关系!年年,这几年我过得生不如死。你不知道,当我在设计展上看到你的那件作品时,我高兴得快要发疯了!再不找到你,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原辞声转过他的身子,搂着他埋进他的怀里。明明身形比他大上许多,此刻倒像是一个可怜无助的孩子,胡乱地把滚烫的眼泪和灼热的吐息,扑在他的身上。

        何惊年动弹不得,原辞声这样令他很慌很慌。他不能打他骂他,甚至连推开他都不能。现在他成了强者,拥有掌控对方生死的能力。而原辞声卑弱得很,成了怕被他抛弃的饲兽,还受了累累的伤。末了,他只能万般无奈地说:“我求你冷静点,不要这个样子。”

        “我很冷静,所有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想了几千几万遍了。”原辞声仰起脸望向他。天色昏暗,他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明亮异常。透过那碧绿的虹膜,何惊年看见自己倒映在上面的面影,小而白的一粒。原辞声望他如望遥不可及的一颗星,这样不对,他想。原辞声应该将他当成揉入眼底的沙砾,非得吹出去才行。

        “年年,你不要走好不好?”原辞声还在哀哀地求。“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我真的离不开你,我和糕糕都离不开你。”

        “就算我们不在一起,我也可以好好爱糕糕。”何惊年注视着他逐渐灰败的神色,“而且,我也离不开棠风。棠风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是真心想和他结婚的。”

        此话一出,原辞声像被刺到伤口最痛处的野兽,五官一瞬狰狞扭曲。“真心?”他嘶哑着嗓子发出刺耳锐笑,“你对他哪儿来的真心。你的真心早就全给了……”他戛然而止,舌尖狠狠舔过薄唇,“你根本就不爱他!”

        这句话像流弹,猝不及防击中何惊年的胸口,愤怒的火舌流窜遍他的全身。“我不爱他,难道还来爱你吗?我就是爱他,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原辞声愣住了,何惊年从来都没说过爱他,所有对他的告白,都是向着小少爷。可如今,何惊年竟清醒地在他面前,说自己爱上了另一个人。这远比何惊年恨他、忘记他,更令他痛彻心扉。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挣命似地低吼,“沈棠风到底哪里好了,你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自己当初掏心掏肺地对何惊年好,抛下所有尊严求他爱他,甚至心甘情愿地在他面前扮演一个替代品。可何惊年呢?从始至终,何惊年眼里心里都没有他,只一味恨他、怕他,将他视作魔鬼般避之不及。

        最后,彻底忘了他,转而爱上了别人。

        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我……到底哪里不及他们了?”原辞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投下森然黑影,将何惊年笼罩其中。“他们怎么就值得你死心塌地了?我很想知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嗯?”

        他恶狠狠地质问,那双刚才还无限眷恋紧搂着对方腰肢的双手,一下变得青筋暴凸,用力握住那瘦削的肩膀。何惊年痛得差点叫出来,可还未出声,眼前阴影骤降,嘴唇传来更剧烈的疼痛。

        原辞声在泄愤,如发了狂的兽,碧绿眼珠里闪动着嗜血的光。何惊年侧头去躲,他更加凶狠地追上来,长睫毛扫过他的脸颊,刷得心在胸腔里翻了个跟斗。

        “你放……唔……!”

        何惊年连话都说不出来,原辞声钳制住他的双颊,尖白的犬齿愤恨地噬咬,那一点嫣然的唇珠快渗出血痕。火沸的气息疯狂侵入,执意要将他的内里都染上自己的标记。

        潮濡的呜咽声里,氧气慢慢抽离,神志也变得昏溃。那双拼命敲锤男人胸膛的素白双手,渐渐无力地滑落,就连那清瘦单薄的身子,也颤悠悠地软倒下来。

        原辞声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将他搂进怀里,又顺势按推在了客厅沙发上。

        “不要和别人结婚,不要爱上别人,他们没有你能活得好好的,而我不能,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他像逞了性的大狼狗,辗转舐啄青年漂亮的耳垂、脸颊和颈窝,还将他嘴角的血痕也一并舐去,薄唇用力地抿,琢磨腥甜的余韵。

        无论是体型还是力气,何惊年都远不是他的对手,惊惧与羞赧交织冲击,他整个人被他压困在强健的身形之下,动弹不得,徒劳发抖。

        缠在身上的纱布又开始渗血,可原辞声全然不觉疼痛,心里痛到麻木,他早就没了痛觉。胡乱松解了何惊年的衬衣衣扣,他急不可耐地把脸贴上那白皙温暖的皮肤,用力深嗅那清香洁净的味道。

        干涸如焦土的灵魂,在一瞬间得到滋润。他无比满足地喟叹起来。三年多了,他从未有如此宁和欣悦的时刻。

        “年年……年年……年年……”他不停呢喃着这个名字,这本是独属于他的称呼,如今却被另一个男人日日念在口中。

        甚至,不止是名字。何惊年的气息和体温,爱意和真心,拥抱和亲吻,全都被那个无耻的拐骗犯擭取侵占。

        一定,当他寻找何惊年心焚欲狂之时,何惊年正被那个卑鄙小人搂在怀中,被虚伪的甜言与险恶的蜜语欺瞒哄骗,心甘情愿地向他敞开全部。

        原辞声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再一想,自己真就要死了。他衔着酸苦至极的狠劲儿,压制住何惊年扑打反抗的四肢。

        在幅度愈大的挣动间,勉强遮掩着青年如玉身躯的衣衫,不断发出窸窣摩擦之声。然后,随着原辞声用力一扯一甩,就这么松垮滑脱,垂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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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朋友说,她真的很i这种怒而之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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