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性
能源石，那可是小小一块就要几千星币的东西。
要是她能学会把石头变成能源石，岂不是能一夜暴富？
桃白美滋滋地想着，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掌握能大批制造能源石的异能后，奢靡繁华的生活。
美妙人生，不过如此。
“哈，我看你长得像能源石——”
“真的吗！我看上去有这么值钱吗？谢谢夸奖。”
“砰。”
大门从内锁上，被推出门的桃白踢了踢门槛，小声抱怨着：“真是的，不能变能源石，变宝石、变星币也可以嘛。我又不挑的，这么凶干嘛。”
眼见工作人员是指望不上了，桃白只好找起自学的方法。
她上星网搜索触发异能最快的方式，却发现方式多种多样，没有固定的章法。
不过据数据统计，在生死危机关头，触发异能的可能性比较大。
难道要跳楼逼自己一把？
桃白犹豫再三，决定将这个方案当成备用。
“不要着急，不要心慌，只要身体里有异能，总有一天它会自动冒出来的，微笑生活，拥抱太阳。”
———来自＃如何快速触发异能＃问题下星网最多点赞的回答。
“……”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桃白冷酷地给对方点了个反对。
“啧，v7他们的粉丝真是越来越疯了。”
“还好吧，起码这次只死了一个。”
在桃白被工作人员“送”出检测间时，走廊已经被清空。
原本乌泱泱一片的人群全都消失不见，溅到四周的污渍也被勤劳的清洁机器人打扫干净，重回平静模样。
电梯打开，一群人蜂拥而入，带来烟味嘈杂与浑浊的空气。
桃白退后几步让开位置，听到他们的谈话后，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刚才都没人过来检测异能。
和什么都不知道的桃白不同，其他人早就得到今天v7他们要来的消息。
为了避开那些疯狂的粉丝，大家不约而同等到有人报信确定清场后，才敢过来。
他们虽不在场，却有人在a区独立论坛上现场直播，上帝视角更能观察全局。
八卦是人与人之间拉近距离最快的方法，排队等待检测时，难免多聊几句。
有个人捏着手链上的珠子，感慨道：“造神计划？我看它们还是赶快改名地狱游戏得了。”
“嚯，你可真敢说，被那些家伙听到你就完了。”
“有一说一，虽然地狱游戏魔鬼了些，但人家能赚钱啊，这些年能活下来的选手，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那些人吞云吐雾愣是把走廊弄得乌烟瘴气，原本还在继续查找触发异能方式的桃白被呛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刚想转移战地，找个清净地躲开这群大烟鬼，听到那人的话后下意识停下脚步。
她是不是听到了有能赚大钱的方法？
“有钱？有钱又怎么了，有钱用没命花你乐意——”
“你好，我乐意。”
嘲讽的话被人打断，那人低下头注视拽着衣袖的人，桃白仰头与他对视，羞涩问道：“你能告诉我那个赚大钱的方法是什么吗？”
“噗。”
听到桃白的问题，对方成功被逗笑。
但毕竟是在异能检测点门口，会过来的十有八九都是异能者，卧虎藏龙。
顾忌着这点，他没贸然轻视桃白，笑了过后便开口：“想赚大钱？喏，参加这个活动就行了。”
他举起光脑展示给桃白看，蓝底白字图标的软件映入眼帘，桃白迅速记下软件名字后，感激道：“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笑死我了，鬼头你竟然会有被夸奖成好人的一天。”
“笑笑笑笑屁啊你，是不是找抽？”
“确实很好笑啊哈哈哈哈。诶，不过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视频里那——”
电梯门自动合上，路人的讨论声被电梯运转的声音覆盖，桃白盯着飞速转变的数字，脑袋放空。
抵达一楼大厅后，她找了个空位坐下，打开光脑搜索起造神计划。
因为脱离联邦的缘故，z2418星居民使用的都是星球内部网，一人一卡实名制上网。
桃白从小贼手里缴获光脑时，对方还没来得及绑定居民卡，直到如今桃白更新了个人信息、点亮异能者徽章后，光脑才能顺利登录星球内部网。
成功登录内部网的一瞬间，一股既视感涌上心头。
桃白默默切到星网来回比对，发现内部网的所有页面和功能简直是照搬星网，甚至连颜色都没改。
不愧是暗城，不仅人可以不讲法律，版权法在这儿看来也没什么用处。
输入造神计划后，屏幕上弹出无数弹窗，桃白无视最上方大大的星网搜索logo，点开最多人观看的那条弹窗。
【造神计划现场录播，绝妙的死亡合集。】
【最华丽的落幕——玫瑰女王降临屠杀现场，花与血的盛放，绽开最艳丽的色彩。】
【再起围城？你爷爷是否能扛过围攻，完成本次任务！】
随便打开一个视频，都是需要分级打上满屏马赛克的内容，桃白拧着眉头看了半天，终于搞清楚造神计划是个什么东西。
z2418星常年只进不出，为了满足居民们的精神需求，本地的娱乐业飞速发展。
但外界普通取悦观众的方法对于这些刀口舔血、常年厮杀的人实在无趣，围观那些明星演员演出戏耍，还不如杀变异兽来的有趣。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得到众多势力鼎力支持的造神计划正式启动。
造神计划面向大众，无论你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皆都可以报名，单人、组队都行。
选手分为abcde五个等级，完成任务、获得观众打赏都可获得定额积分进行升级。
不同等级可以获得不同奖金及优越待遇，年度总结时积分榜排名前五的队伍还可以得到丰厚奖励。
每月系统会自动给选手发放等级范围内的任务，非特殊情况，任务期间全程直播。
任务发放那一刻，观众就可以开始投票，10星币一票，赌选手任务成功或失败。
根据不同的押注比例，投票的观众能得到相对应的报酬，完成任务的选手也能从中抽取提成。
乍一看这是个三全其美的活动，观众得到了快乐与赌金，选手获得了赏金，活动主办方也拿到了剩余的资金。
其乐融融，大家都很开心——如果忽略背后血腥事实的话。
桃白点开名为死亡合集的视频，一张张痛苦的面孔伴随着欢快的音乐飞速闪过。
临时前的挣扎与绝望、对死亡的不甘透过屏幕扑面而来，足以让每个直视者都为之动容。
密密麻麻的弹幕却全是幸灾乐祸、嫌弃死的不够有美感、吐槽死亡过程太快无法尽兴的言语。
桃白眼神晦暗，关闭视频。
普通的任务怎么能提起观众的兴趣呢？
格外了解观众猎奇心理的主办方精心准备了各类致命、奇特任务，还有看似是集体活动，实则是几支、乃至十几支队伍争斗的任务。
只有一支队伍、或者一个幸运儿能够活下来。
等级越高，胜率越大，面临的任务越严苛，主办方的恶意便越浓厚。
对于ab两级的选手，主办方更是赤/裸/裸地推出“死亡基金”，死亡基金不停积累，只要选手丧命，押他们死亡的观众们便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最阴险的是，死亡并不局限于任务。
非任务期间，高级玩家还将面临着观众的恐怖袭击。
这是人性的角斗场，这是血腥的演出。
观众们想看什么？
观众们想看人性考验、想看自相残杀、想看分道扬镳、想看希望触手可及、却又永远碰触不到的绝望。
他们想看的不是选手的胜利。
而是死亡。
正所谓，娱乐至死。
“造神计划……”
下载好软件的桃白深吸一口气，在点开与不点开之间来回纠结。
穿越到科技如此发达的世界，桃白不想被困在这颗混乱的星球。
她想去体会星网上所说的那些高科技，机甲、星舰……以及这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
可每一样都需要足够金钱的支撑。
这样危险的造神计划，自然有与之匹配的诱人赏金，桃白实在是忍不住心动。
俗话说的好，爱拼才会赢。
光脑在指尖打转，桃白叹口气。
要是她能熟练掌握异能就好了，她一定会勇敢一搏，争取单车变摩托！
思绪万千，绕来绕去又绕回到异能身上，通过今天的遭遇，桃白算是明白了，想要在暗城不受欺负、好好生活，自身实力真的很重要。
软弱无力、没有自保能力只会被压榨、被欺负。
这就是个实力至上的世界。
谁拳头大，谁说话顶用。
她该怎么才能触发异能呢……
正当桃白思考之际，路过的人忽然脚一滑，盛满滚烫液体的杯子从空中洒向她。
热气腾腾烟雾笼盖，咖色的液体在空中飞舞翻滚。
桃白快速闪躲，喷溅的液体却还是打湿衣袖，偶尔一两滴落在露出的皮肤上，很快就红了起来。
罪魁祸首扯出纸巾，对着桃白身上擦来擦去，嘴里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
和陌生人的近距离接触让桃白有些不习惯，她往后退了几步躲开，顺便给探测到有污渍自动赶来的清洁机器人让路。
“真是太抱歉了，我正好带了套衣服。要不然您去厕所换一下吧，不然被冷气一吹，感冒了就不好了。”
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少女对上桃白疑惑的目光，露出个羞涩的笑容：“我是个演员，随身带一套干净的衣服算是习惯了。”
“还是算——”
“您不用跟我客气，如果您因此感冒的话，我会更加愧疚的。”
双马尾少女双手亲昵地搭在桃白的肩上，将她往卫生间的方向带。
桃白想说自己是异能者，没那么容易感冒的话被她打断，对上双马尾少女真挚的眼神，那些拒绝的话明明已经抵在舌尖，却总是说不出口。
内心隐隐有个念头在告诉桃白，不要拒绝她，你怎么能拒绝这样一个好心的人？
“您进去换吧，我在外面帮您守着。”
被叠的整整齐齐、连道褶皱都没有的衣服被双手捧上，双马尾少女双眸如眼角的亮片一样璀璨夺目。
她笑容甜美、乖巧的像是领家妹妹一样，粉红色蝴蝶发夹歪歪别在发间，红色的晶石挂在发间，若影若现。
桃白神情呆滞接过衣服，下意识点头表示感谢：“那就谢谢你了。”
“不用的，本来就是我的错。”
双马尾少女挥手示意桃白快去换衣服，见卫生间的门被关上，笑容弧度越发上扬。
她将刚才擦过桃白身上的纸巾用火焚烧干净，火舌贪婪地吞噬着沾着乌黑液体的白纸。
灰烬散落在空中，她取下发夹，把上面的红色宝石摔在地上。
滴答滴答的声音被水流声覆盖。
双马尾少女目送着清洁机器人驶入卫生间后，铁质把手被高温融化，门锁粘连在一起，彻底锁死。
她轻轻微笑，脚踏在瓷砖缝隙，鞋跟发出哒哒的声音。
滴答声若有若无在耳边徘徊，归零的那一刻，已经走到综合办事楼门口的双马尾少女停下脚步回头。
火光伴随着爆炸声在眼前炸开白光，综合办事楼原本在各处忙碌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诧异地望向那片区域。
“再见啦。”
贱人。
警报与火光声中，尖叫与混乱中，双马尾少女双手捧脸，一副很是陶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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