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一夜
不知不觉中，他对两种能量的控制已经能做到极高层次上的细微掌控。
那缕火线在他的命令下贴了上去，神秘石子依旧毫无动静。
心中的猜测得到验证，沈铭不气反笑，凝神最后看了一眼赵晴月，想起了她面对黑豹时的眼神，是那般决烈。
下一刻，沈铭的心神沉入了意识空间之中。
在意识空间中的沈铭赤身行走，冷笑着接近那颗在黑暗空间里沉浮的神秘石子，他在无边的黑暗里朗声说道：
“刚开始你带我重生，我对你很感激，我也很庆幸有你，所以现你能控制我欲望的时候，我哪怕对你很不爽，也没想过对你做过什么，当然，我也做不了什么。”
一句话说完，那颗神秘石子像是听到了沈铭的话语，散朦胧光芒的频率变了变，沈铭哪怕不懂它的意思，也仍然从两者之间的奇妙感应上察觉到了这颗石头的意识，那竟然在对自己表示不屑。
沈铭在意识空间里的赤裸化身面色一变，目光决然！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竟然伤害我身边的人！所以现在，请你把你吞进去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我上一世能和你一起自爆化成碎片，这一世一样可以！”
四周的黑夜如同漆黑的镜片，砰的碎出一条细痕，痕迹在不断的扩大，蜘蛛网般的裂痕从意识空间的最顶部开始向下迅蔓延，期间出连续的破灭声响。
他在赌！
赌那颗神秘石子离不开这处空间！
因为之前不管神秘石子再渴望赵晴月身上的能量，也没有自己从意识空间里出来，自己去吸取！所以沈铭猜测这颗神秘石子已经和自己的意识空间绑在了一起，哪怕它不受自己的控制！
小石头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旋转，似乎是在嘲讽。
意识空间之外的沈铭七窍流血。
密布的裂痕以更快的度从上往下蔓延，数息的时间便布满了空间的百分之三十。
如此细密的粉碎自己的意识空间，并非是沈铭怕死选择的拖时间恐吓这颗石子，而是为了保证意识空间的彻底粉碎。
前世就有传闻说，有些人死了之后意识空间仍有碎块存在，有人曾利用死人的意识空间过不小的横财，那里面还有意识主人身前的记忆。
沈铭不打算给石子留下丝毫的机会另找宿主。
裂痕蔓延的度越来越快，又是几息时间便占满了百分之八十的面积。
沈铭的意识几乎涣散，在意识空间内部站立的意识化身都开始碎裂，他双目无神，人影虚幻，意识空间外的本体更是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此刻，沈铭的玉石俱焚几乎已成定局，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去控制，意识空间会按照他最后的命令一寸一寸的粉碎。
此时他的状态与植物人相差仿佛，勉强还有口气维持生命，意识几近泯灭。
就在沈铭的意识化身也开始碎裂的那一刻，意识空间内的天地破碎占据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位置，只有沈铭与神秘石子存在的地方脚下还有一处完整无缺的黑暗。
石头轻晃，光彩炫目，有如黄钟大吕的声响在空间里骤然响起。
“咚…”
肉眼可见的波浪以神秘石头为中心向外扩散。
周围向最后一处完整之地碎裂而来的裂痕全部止住，依旧完整的这一片边缘出咔擦的细微声响，就像密布裂痕的镜子上多出了一处怪异的完整圆圈。
沈铭在意识空间内的化身已几乎支离破碎，只有一点轮廓还站在原地，已经暗淡下去的双眼深处还可以看见一抹决然之意。
石子出炫目的光，光照之下，周围那密布几乎整个空间的碎痕在四起的咔擦细响中迅变淡，但终究无法变得和之前一样完整无暇，依旧带着淡淡的痕迹，将四周的黑暗割裂的支离破碎。
虽然意识空间未彻底修复，但沈铭的命被暂时保下了。.
石子在空中悬浮，抖了抖，掉出了两团被驯服的乖巧能量。
那是一抹月华，与一缕日辉。
有仿佛氤氲的气息围绕支离破碎的沈铭身影旋转，他的意识化身开始缓慢的复原。
意识空间之外，已经成一个血人的沈铭颓然后仰，倒在地上，真正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抬头望天，哪怕头疼欲裂，仍是笑着。
他赌赢了。
有月华与日辉离开他的身体，月华飘向太阳，日辉飘向月亮。
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互济，生生不息。
空间里的溪流开始变深，溪岸的泥土上长出青草，清风缭绕将空间内所有的人托起，离地三尺。
天空上依旧是日月同辉，却没有了丝毫的违和感觉。
日月阴阳之间，无寒意亦无炽热。
……
L城人类最后的安全区内，军区大楼彻夜通明。
在二楼的某间办公室里，赵明坐在桌旁，皱眉在地图上勾画着，地图的旁边放着每一会儿便由一个度类异能觉醒者送来的报告。
这是兽潮来临后的第一夜，他不敢休息。
夜晚时分的异兽更加猖獗，军队也不敢休息，还在安全区的边缘缓慢向外扩张，希冀尽可能的多救援一些同胞。
几乎每一个钟头都有士兵为之牺牲，倒在野兽的爪下，那些异兽在黑夜里的行动如同鬼魅，且兽性难灭，经常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出手伤人，因此造成了很多的伤亡。
牺牲虽然众多，但他们的付出是值得的，每一个士兵的伤亡都会救回更多的活人，也在一寸一寸的夺回属于人类的城市。
如今安全区内还活着的人甚至还有精力大声吵吵，要军区分粮食不说，甚至有要求夜晚让士兵守卫就好了，不要开枪作战打扰他们受惊后的第一夜休息。
想到此处的赵明，拿着笔杆不气反笑。
他们的牺牲不就是为了让后方的人感觉不到前方的风雨么，现在那些人的样子可不就是不知晓外界真正风雨的样子。
更多的时候，他带着黑框眼镜，镜片后闪动着睿智理性的光。
一条条指令在他的手上被迅的分下去。
此刻还有数量众多的人类被困居在个个角落，赵明所做的就是为军队的前进规划路线，指令详细到哪个楼层哪条走廊的程度。
他在为军队做出抉择。
放弃可能存在的重伤老人，救下更远哭泣的孩童。放弃异兽盘踞的高楼，那里似乎住着一个贵妇。救下被困天台的一个老年旅游团。
他在以最小的牺牲拯救最多的性命。
镜片后的深邃黑瞳在一夜之间便充满了沧桑。
他是人类的罪人。
但他别无选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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