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月小姐的出现将场内气氛点入高潮。
没有人知道她的姓名，只因她孤高的美貌称她为月小姐，只要赢得她的赞赏，她便会自荐枕席。
“您真自信啊，这是把全部身家押上了？”月小姐开口，她冰冷的眼神摄人心魄。
伊莱拨拨上衣袋子里的花朵，人们终于把视线集中在本场真正的主角身上，他说：“我带上它，命运的天平便总是向我倾斜。”
伊莱总说，会讲给奥戈游戏规则，可他没有，奥戈离席，推开拥挤而来的赌客，在其他牌桌旁边踱步。
“看到切牌了吗，两张a，一堆小牌。”
切牌？奥戈观察每个荷官玩牌的动作，他盯住其中一个，将数字辨认得更为精准：六张小牌，两张a一张q。
奥戈站在一张牌桌旁边观察，伊莱那个方向不停传来嗡嗡议论声，但他决定不去理睬。
等这张牌桌的荷官手中的牌越来越少，切牌的动作虽浅，但能够观察到的东西更多，奥戈加入这场游戏。
他连输三手，旁边浓妆艳抹的女人讥笑他：“你到底会不会玩？”
第四回，他开出一套黑杰克，赢走大部分钱。
奥戈逐渐摸清了战术，他隐约察觉出六副牌在荷官手中泄露出的秘密，比起摇骰子，这种游戏更加有规律。
它有过去，展现出的过去，它有未来，未亮出的牌。
可以记住吗？分辨出一套牌在牌靴里的位置。奥戈想着。
或许不需要记住，他们分成大小，各计数字。
他又玩了几轮，输掉的钱重新回到手里，他及时收手，朝伊莱那边的牌桌走去。
人们讨论的话题有月小姐还有别在伊莱前胸的奇异花朵，那看起来如此不详的花朵被赋予幸运的意义。
伊莱以20胜过庄家的17，场内除了为他喝彩的声音还有抱怨声，主要是被最开始那个老赌虫激发的。
“贵族已经足够富有，还要在牌桌上榨干我们的荷包、玷污我们的月亮。”
奥戈突然抬高音量，道：“公爵先生，我来跟你打一场吧！”
伊莱十分意外，他喝了太多酒，脸有点红。
奥戈当着所有人的面，掏光了身上的每一个口袋，一把把铜币、银币洒在绿丝绒牌桌上，他说：“我要为穷人们赢回他们的钱。”
他们不是一伙的吗？男招待心中纳闷，这个疑惑只存在于最开始观战的人们心中。
“好……好啊。”伊莱说。
第一局，奥戈输掉了他大半的赌资，第二局，奥戈身无分文了，场中哀嚎一片，无良的赌徒们都开始心疼这个小伙子，劝他早早收手。
奥戈摘掉他的佩剑，脱下他的靴子，说：“我拿我的一切和你赌下一局。”
伊莱看着过分单纯的奥戈的眼睛，推出他全部赢来的钱。
伊莱说：“那我也拿一切，跟你赌。”
奥戈长臂一伸，拿过伊莱口袋里的花，别进自己外衣口袋，说：“让我试试它的魔力。”
伊莱亮出两张牌都是大牌，奥戈的每张牌都比他小，观众心死如灰，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伊莱看着奥戈茫然失措的表情，心中有些怜爱，但游戏就是这样，他掀开最后一张牌，场内寂静到落针可闻。
伊莱抬头望向桌对面的奥戈，奥戈脸上那些清纯一扫而光了，正逐渐扬起恶劣的笑容。
他爆掉了，超出了21，伊莱完了。
欢呼如雷，几乎冲破耳膜，奥戈被人推搡拥抱，但目光始终看着伊莱，笑容如毒药一般甜蜜。
人们抓起桌上的金币、铜板，伊莱皱着眉头提醒他：“你的钱被拿走了。”
“我给他们了，这是我先前的承诺。”奥戈说，他这话几乎让其他人热泪盈眶。
被摆了一道的伊莱不知道奥戈是如何做到的，不爽道：“你无私，什么都不想要。”
“不，我有想要的。”奥戈笑容越发灿烂，“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愿望。”
伊莱无端想起他们刚刚认识时的交易，还是个小少年的奥戈一本正经地说：我要你的灵魂，肉，体，和力量。
“要他的城堡！”
“要他的爵位和土地！”
看热闹的家伙们抛出一个又一个叫人下不来台的愿望，奥戈都不理睬，他摘下胸前的花朵，放在牌桌上，面对着众人时手悄悄向后伸，隐秘地拉住了伊莱的手。
“好运给诸位。”
他拉着伊莱离开了，留下了令人疯狂的幸运之花。
回去的路上，伊莱问他：“你到底怎么赢的？”
“我算出来了，记住了该出现的牌。”奥戈毫不隐瞒。
“不可能，六副牌，你记不住的，”伊莱断言，“就算你知道哪张牌会轮到我手里，那你怎么……”
“伊莱，你不该喝酒。”奥戈说。
伊莱琢磨着他的话，奥戈勾起一个笑容，说：“灯火太亮，你的杯子又太干净。”
他看到了！伊莱震惊地张大嘴巴。
对于胜利的把戏奥戈供认不讳，把他琢磨出来的算法和盘托出，但关于那个神秘的愿望，奥戈闭口不提。
第二天，伊莱和蕾莉小姐在花园凉亭喝茶，奥戈拿着一个木匣子过来，说：“你能跟我过来吗？我的愿望该实现了。”
伊莱看一眼蕾莉，说：“自家人，没必要搞什么小秘密，就在这告诉我，我一定实现。”
奥戈问：“你确定？”
嚯，臭小子长大了，开始质疑我的勇气了，伊莱言之凿凿：“我确定。”
“我希望你……”奥戈手指拨开铁扣，盖子掀开，露出流光润泽的珍珠项链，“为我，脱掉上衣，戴上这个。”
伊莱嘴巴张张合合，最终咽下了“你变态吧”这句话。
蕾莉喝茶的动作明显顿住了。
“你答应我的。”
他看起来如此绅士，伊莱心一横，双手揪住上衣下摆，从头上脱了下来。
伊莱伸手去拿项链，被奥戈躲开，他说：“我来帮你戴。”
珍珠碰触肌肤时，伊莱的耳朵已经红透了，他不介意裸着上半身招摇过市，但现在……
细腻的珍珠落在他薄痩的颈子，遮挡住锁骨那颗小痣，奥戈俯身扣下连接处，他的呼吸喷洒在伊莱后脖子上。
伊莱终于忍受不了，推开奥戈，重新穿上上衣，说：“去别处完成你的愿望，该死的，不知道你要看多久。”
直到两人离开，一个像成熟的番茄，一个像收获的农夫，匆匆消失在花园。
蕾莉才吐出含在许久的茶水，这杯茶她不想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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