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封印在即，幽灵叹息
所有幽灵谷的人都知道，老谷主云游归来几年后，“生”了一个小孙女。说是“生”，实在是因为他们无法给定她的出身。只是一夜醒来，幽灵谷便有了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公主——舒雨妃。
舒城的儿子短命，当上幽灵谷主之后不久便死了，也没留下一点火种。所以他疼爱舒雨妃，或许因为她是他那个死去的儿子的寄托罢。难得的是舒雨妃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幽灵谷小公主，却不像普通的世家小姐那般，养成了娇惯蛮横的恶习；倒更像一个小家碧玉的乖乖少女。
听到这婉转的声音，除却离陌这几个外来人，大家便都知道它的主人就是舒雨妃。
顺着声音源处瞧去，便见山径间站着一位梳着垂鬟分肖髻的芳龄少女，外裹一身淡蓝色的薄纱长裙，另有两条白素缠绕在腰间，随风和舞。少女款款走来，步履翩跹间隐隐约约可见薄纱下欺霜赛雪的肌肤，不傅脂粉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如云，不屑髢也。”待少女走近，离陌竟痴痴地说了一句。这本是《诗经》中的摘句，用在这儿却很应景。
离陌的声音不大，却还是叫舒雨妃听见了。得亏离陌说的这句话她在《诗经》中看到过，要换做其他的小姐，得误以为离陌是好色的登徒子，专爱拽文调戏小姑娘。
“你是哪家的公子？竟只看得到别人的头么？”舒雨妃嘟着嘴说道，有些不高兴。
离陌顿时尴尬一笑，不敢接下话茬。说到底还是他太过唐突，说话也不全对。其实这般年纪的他自然也想不到其他的方面去，只是此前他从未见到过如此灵动俏丽的同龄之人，如今看到了，又刚好想到了，便说了，很单纯。
“也许梓殇留着眼前这位姑娘一般的髻，瞧起来也会不逊色几分，说不得还要更好看。”离陌心中暗暗道，转头再看看伯梓殇，不禁感叹伯梓殇自梳洗过后看起来已然比自己还要俊俏些。
少年终归是少年，想法真的是单纯得很。
见离陌不回话，舒雨妃更不高兴，就看着他，场面的气氛好像变得紧张起来。相峙了一会儿，还是舒城出来解了围。
“雨妃，可不能对离公子无礼。”
离陌一听，赶忙歉然道：“先生哪里话，是离陌无礼在先。”
不料舒雨妃反应极大，睁大她那剪水双瞳问道：“你姓离？好巧，听舒城爷爷说，我母亲也姓离。”
“雨妃小姐竟是我的本家，确是巧了。”
“离公子，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到内堂坐谈。”舒城插话道，“雨妃你跟过来罢？”
“嗯”
......
......
焦炎宗、流衣门和青帮那浩浩荡荡的千人队伍，不知疲惫的奔走，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幽灵谷十里之外，停了下来。
为的三人聚拢在一块，低头耳语，不知在商量什么。方天正一直跟着，但此时也不敢上前去。毕竟，动与不动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那波人的领们修为都比方天正高，停下来的时候也是他们的感知能力最强的时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没过半柱香的时间，千人队伍便被分成三拨，由三位领分别带领，成合围之势向幽灵谷奔袭而去。
此处离幽灵谷已是不远，方天正借着个人行动的优势，绕开那三波人的行进路线，全力赶路，想要赶在他们之前到达幽灵谷，呈上消息。
之前方天正传回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确切的价值，离陌他们也就没有向舒城提起，若最终言不符实，反倒落了个耸人听闻的罪名。一切还是等方天正回来再说更好一些，他们也相信方天正能赶在那拨人之前到达幽灵谷。
没有再闲聊，舒城将离陌等人领进了内堂坐下，稍事休息。待将一些不相干的下人退了下去，方才问道：“公子中的是什么毒？从外头可看不出来。“
“灭魂散”
“灭魂散？江湖上不曾听说过。”
魏老深呼一口浊气，解释道：“舒谷主，这灭魂散非比寻常，它侵入神庭，缓缓蚕食神庭之中蕴养的图腾，进而它便会吞食人的大脑，使人逐渐丧失理智，最终痛苦而死。而不知因何原理，此毒一入神庭，便黏在其中，使得外力无法进入驱毒，否则中毒者轻则终生瘫痪不省人事，重则直接爆头身亡。”
从魏老的描述中，可见这灭魂散的歹毒。舒城等人穷其一生也不曾听说过。未谙世事的舒雨妃也是吓得花容失色，有些担心地问离陌道：“离公子，没有解药么？”
“魏老这位十三洲上的大神医都没有办法，解药自然就没有了。听说《封魔大典》可封印一切邪物毒物，便随几位叔叔前来试试。请先生施以援手，离陌当涌泉相报。”
“唉......本谷的《封魔大典》可没有公子说的这般神。据家师所言，这本《封魔大典》乃是残次品，封印能力被削弱了许多。”舒城摆了摆手，叹道，“从离区到这儿，少说有十日路程罢。敢问魏老，可知道毒性侵蚀到哪一步了？望不要太深才好。”
魏老不含糊亦不磨蹭，立即起身替离陌把了脉，又捏起几个极为玄奥的符印，打入离陌额间，双手合十，细细感受着符印在离陌灵台之中所获得的信息。
众人屏息以待，目不斜视地瞧着，不敢打扰。
这是医者特有的诊断法子，用一种极为隐秘的手段，刻画出具有感知能力的符文，打入人体，便能了解人体内的各类变化。然而却也不是每个医者都能做得到，魏老身为天赋灵境的符师，又是神医，自然是个中高手，不多时，诊断已然有了结果。
魏老搓着下巴的小胡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兴许是‘十字樽’起了作用，毒性扩散得比以前慢了些。公子，你且感受一下自身有甚么变化。”
“这几日来愈来愈容易疲倦，好在到了。”离陌拂了拂袖，有些伤感地说道，“修为虽然还在人赋触灵境，但依旧明显感觉得出来在下降。就这个度，不出两月，怕是......”
“姑且用《封魔大典》试一试吧。”舒城安慰道，“封印事大紧急，想必离公子也不想耽搁，那便请移步，这就尝试封印。”
“多谢先生！”
舒城又行一礼，回道：“该当如此。烦请魏老和晨领还有这位伯梓殇小友在此等候。《封魔大典》乃谷中秘术，不便对外施展，还请见谅。”
晨啸不见面色有变，只是行一礼道：“多谢！”他这副模样魏老已经见怪不怪，只得晃了晃脑袋补充道：“舒谷主能伸出援手，不胜感激，哪还敢提出什么要求？请舒谷主务必全力施为，若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等便是。”
“离公子乃是师尊看中之人，我舒某人及幽灵谷当尽全力保他无恙。此番封印少则几个时辰，多则一天半夜，务必耐心一些。”舒城认真对晨啸三人说道，又转而吩咐幽灵谷众人：“你等要好生招待魏老先生和晨领以及伯梓殇小友。叫些下人看茶，做些佳肴美味，不要怠慢了客人。”
一番话说罢，舒城才对离陌说道：“离公子，随老夫走吧。”
“嗯，请先生先走。”离陌回道，又看了晨啸和魏老一眼点了点头，才跟在舒城后头。
“离公子，你会好的。”舒雨妃对于眼前这个衣抉翩翩、颇具风度却略带些这般年纪不该有的深邃的俊朗少年，生出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觉，有些怜惜地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听到这个甜美的声音，离陌也有些错愕，回身抱拳说道：“多谢！”
出了内室，离陌随着舒城在幽灵谷中缓步走着。穿过几个装置精恒院子，也遇到些身着幽冥火纹长袍的幽灵谷弟子。幽灵谷的弟子似乎都不怎么爱说话，见到舒城也只是抱以礼，然后蹦出两字：谷主，便没了下文。舒城对此也毫不在意，这或许便是幽灵谷自身独特的文化吧。
走了大约一刻钟，两人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从这一边到那一边，由一座木桥横空连着，木桥上沾着些青苔，瞧起来是有些年头了。憋了一路的离陌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从幽灵谷的建筑问起，舒城说这是幽灵谷的机密，看似毫无规律的山间建筑，实上蕴含着很大的奥妙。又问为何不常见来往的弟子，舒城耐心解答说是幽灵谷的修炼方式另类于常人，大多弟子皆是闭关苦修。再问从内室到此地，一路来风景变幻，虽都是极其幻美，但却感觉步步不同，这道悬崖沟涧和这座木桥更是诡异。这一回，舒城没有再答，微微一笑便领着离陌走上木桥。
才走到一半，舒城停了下来，转身对离陌伸出手臂，说道：“离公子，请抓稳老夫的手。”
离陌虽然疑惑，但也没有问，两只手掌伸出去，死死抓住舒城的手臂。以他的聪慧和博识，隐约能猜到一些：这木桥的另一端，或许是虚幻的。
感觉到离陌抓稳了，舒城叮咛一声，左手五指翻动间凝结符印。淡黄色的符印不断凝成缓缓升起又徐徐消失于眼前的虚空。
约莫三息之后，虚空中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小舒，何事来扰？”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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