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迟来的醒悟
章霞猜不透萧成和林安宁之间的关系，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萧成会在昏迷之后失心疯。&1t;/p>
而她更没想到，她最惦记的那个人，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刚刚来到对面的38号。&1t;/p>
许静深停好车，没有着急从车上下来，透过车窗看着对面的小楼。祁伟以为他是在看着38号，可许静深其实是在看着章霞所在的小楼。小楼的大门紧闭，二楼的阳台上，静悄悄的没有动静。他的心稍稍心安，因为，他所熟悉的她，很喜欢趴在阳台上看街景，无论阴天晴天。看来，小霞真的没来。&1t;/p>
“有什么不对吗？”&1t;/p>
祁伟的问话，把许静深的心思拉回到现实，他收回目光，转过去看向祁伟，&1t;/p>
“没事了，就是觉得这条街太安静了，”&1t;/p>
“确实，不过，这里是西郊，据说是富人们养老的地方，安静应该是卖点之一吧，”&1t;/p>
“嗯，我们下去吧，”&1t;/p>
两人收拾好东西，先后下了车，几步就走到38号门前，不知道为什么，靠近门的时候，许静深心里忽然升起一阵不安，正要敲门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1t;/p>
“咦？门没锁……”&1t;/p>
祁伟并没有注意到许静深的异常，他正低头观察着四周，却现大门是虚掩着，试着推了一下，门开了，&1t;/p>
许静深和祁伟对视了一眼，都感觉事情有些蹊跷。谨慎起见，祁伟小心将门推得更开了些，高声冲着里面喊了几嗓子，&1t;/p>
“有人吗？我是中心派出所的警察，有事过来询问一下，有人吗？！”&1t;/p>
喊完话，祁伟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现里面并没有回应，这才示意许静深，两人一起穿过大门，走进38号的院子，看着眼前这栋别致的二层小楼，只是，小楼里的空寂，让一层灰蒙蒙的阴霾笼罩在两人心头。&1t;/p>
很快，两人完成了对一楼大厅的搜查，一无所获，房间的布置极其简单。许静深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喊上祁伟，两人一步一步，慢慢爬上二楼。&1t;/p>
楼梯是螺旋状的，本来有些虚弱的许静深，爬的气喘吁吁，跟在他后面的祁伟催促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来到二楼的房间门口，许静深停下来，双手扶住膝盖，大口喘着气，祁伟却迫不及待地绕过他，冲进房间，许静深喊都喊不住，他急需要补充氧气，&1t;/p>
“啊！许静深，你快进来！快来！”&1t;/p>
先一步的祁伟忽然大喊起来，许静深心里一颤，差点扑倒在地，他连忙扶住门框，一步跨进去，祁伟指着床上，一脸惊讶。&1t;/p>
尽管已经预感到了最差的结果，许静深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现实。&1t;/p>
洁白的床单上，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还是一袭的白裙，秀散开，垂到地板上。那张面孔，曾经是多么的令他陶醉；那片樱唇，曾经是多么的令他心醉；那双妙目，曾经是多么的令他销魂。可如今，她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还有那毫无血色，甚至有些紫的唇。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他心碎。&1t;/p>
是，他承认，为了小霞，他曾经多么希望这个女人从此离开他的世界，甚至希望她就此消失。可如今，他心痛地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忘记她，从来都不希望她真的消失。他才觉，当得到安宁未死的消息时，自己那时的莫名情绪，竟然是窃喜……&1t;/p>
为了不让大宇动荡亏损，自己放弃了大宇所有的股份，为了从混江龙手里得到她，甚至将律师事务所的股份低价变现。他以为自己是为了尽快让她消失，尽快了结这件事，原来都不是，自己心里的忐忑不安，是担心被混江龙抓住把柄，更是担心她的安危，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再次亲眼看到她走了才现这种感觉，为什么不让自己永远以为已经忘记他们之间的过去，这样算什么，算什么！&1t;/p>
“安宁……”&1t;/p>
许静深终于坚持不住，跪在林安宁的床边，狠命地揪住自己的头，痛苦地呻吟着。&1t;/p>
祁伟一直在紧张地做着尸体的初检，做笔录。他这次不用法医都能肯定，人已经死透了。他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叫人，却看见许静深的举动，惊讶了几秒钟后，祁伟放下手机，默默地走到许静深身旁，一只手按在他的肩头，低头不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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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霞是被呼啸的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惊醒的，她现自己竟然就那样坐在厨房的地上睡着了，而萧成还是趴在自己身边昏迷着，头上的血已经结痂。&1t;/p>
章霞费力地抓住台面，站了起来，原地舒展了一下酸疼的身体，她低头看着萧成，最终还是决定不动他为好，谁知道，这家伙醒过来会不会再疯。&1t;/p>
章霞灵巧地跳过萧成的身体，走到冰箱给自己倒了杯果汁，然后靠着桌子喝了几大口，果汁的冰凉和清新，让她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她开始继续思考萧成和林安宁的关系。可外面的动静实在太大，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1t;/p>
“怎么会这么吵？”&1t;/p>
章霞嘟嘟囔囔地端着水杯，走到阳台，却在看到外面情形的一刹那，呆立在那里，手里的水杯也滑落到地上，摔了粉碎，因为她在那叠叠重重的人影中，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会那么悲伤，那么痛苦地抓住一个白色的担架。章霞看清了，那个担架上，是那个恨之入骨的女人，她死了？可为什么，她的心里没有一点愉悦的情愫，有的却是一股浓浓的悲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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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林安宁，死了？”&1t;/p>
张明猛然在床上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地冲着电话大喊，把身边巡房的护士吓了一跳。&1t;/p>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1t;/p>
张明有些歉意地示意护士离开，沉住气，低声问道，&1t;/p>
“张局，我们就是在出前接到一个爆料电话，说是在临安路38号有我们要找的人，然后……，就现了林安宁的尸体……，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1t;/p>
祁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旁边还夹杂些其他的声音，听起来现场很混乱，实在不是安静讨论案情的时机，张明咳嗽了几声，说道，&1t;/p>
“你先处理现场，回到所里，再和我详细描述一下案情吧，挂了。”&1t;/p>
张明挂掉电话，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只是，一直到最后，电话都无人接听，他的眉头皱的更紧。放下电话，他一咬牙，从床上艰难地挪下来，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一边往身上穿着，一边冲着门外喊着，&1t;/p>
“护士？护士！我要出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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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队，或者正规点，叫做新闻媒体，他们的嗅觉永远都比任何人敏锐。即使祁伟已经尽可能的控制了信息的传播范围，可还是有几家周刊的记者随着12o急救车来到现场，祁伟的人手还未到齐，挡了这家，忽略了那家，急的他焦头烂额，暴躁地在“包围圈”里大喊大叫。&1t;/p>
用心如死灰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对许静深来说，再合适不过。他已经被两名警察强制着从抬着林安宁尸体的担架旁架走，看着那副担架被匆匆抬上救护车，关上门，也关上了他心里的那扇门，隔断了他猛然才醒悟的那份曾经被称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1t;/p>
“安宁，霞，安宁，霞，……”&1t;/p>
许静深不断地在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名字，每念道一个名字，他的心就抽搐一下，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心里的血正在随着那每一次抽搐流出体外，手脚逐渐冰冷，眼神开始涣散，精神，也渐渐被抽离出这幅躯壳，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还能做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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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深，许律师，我是临江晚报的记者，对于林安宁尸体的现，能否描述一下你的感受？”&1t;/p>
“……我是经济周刊的记者，能否谈一下，林安宁董事长死后，大宇集团的未来？”&1t;/p>
“……我是……能否谈论一下，林安宁的死和你的关系？”&1t;/p>
“……”&1t;/p>
不知道哪个眼尖的记者，现了蹲在角落里的许静深，很快像是闻到了臭味一般，嗡嗡呀呀的一大群记者，苍蝇般地聚集在许静深身边，举着话筒，开始了狂轰乱炸的提问。&1t;/p>
祁伟在外围看到这里的情形，气急败坏地想要挤进来，却始终被不断骚动的人群挡住，他气得直跳脚，返身回去调派人手。莫名的，看到许静深那么悲伤，他对这个曾经的最大嫌疑人，产生了一股同情。&1t;/p>
许静深终于被耳边那些不停歇的噪声吵得恢复意识，他抬起头，冷眼看着伸到面前的话筒和录音笔，还有四周那些形形色色的，被所谓的热点新闻刺激得变了形的面孔，心里冷笑了一下。下意识地，他透过人群中的缝隙看了一眼对面的二楼阳台，那里，竟然有一个人站着！会是她吗？许静深心里又是一阵刺痛，果然，那个神秘人什么都算计好了，连自己都不知道小霞是什么时候回到临江的，那个人竟然知道。那么，小霞应该看到这里生的一切了吧，看到了自己的狼狈，看到了自己对感情的反复……，罢了，罢了，既然已经负心过一次，那就一并再负一次，让她彻底忘了自己也好。&1t;/p>
主意已定，许静深缓慢地扶着膝盖站起身，冲着对面阳台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手势，然后，换了一脸从容的表情，看向那些为自己刚才的动作摸不到头脑的记者们，沙哑着说道，&1t;/p>
“我承认，林安宁是我杀的，我认罪！”&1t;/p>
“哗！——”&1t;/p>
许静深语出惊人，激起现场一片哗然，几秒钟的静默后，记者们更加疯狂地涌向许静深，闪光灯将这里瞬间变成了雷暴中心。&1t;/p>
话已说完，许静深镇静地整理了一下衣装，双手用力地推挤开人群，走到刚刚带着人过来的祁伟面前，抬起双手，看着祁伟的眼睛说道，&1t;/p>
“祁队长，我认罪……”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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