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垂钓老人

一连十数天无事，长峰每日练剑习武，时常与紫雪沈阙交流心得，交情已不浅。红龙在后山似乎早已混熟，每日早出晚归，浑浑噩噩。

        一日，长峰来到三师兄宋华明的住所，叩门：“请问宋师兄在吗？”

        “是长峰师弟啊！”宋华明闻声识人，上前迎接，“进来吧！不知道长师弟找我何事？”

        “宋师兄！师弟略通音律，今日意趣来袭，却苦无琴筝，故而来麻烦师兄。”长峰近四个月未碰琴，双手有些不自在，昨日宋华明说过有事可以找他，故才来此。

        “哈哈！看来长师弟兴趣广泛啊！音律通心，我等虽然亦喜好音律，却无习音之趣。”宋华明和蔼地说道，“此事好说，待会儿我去库房挑一张古琴差人送与你。”

        去库房！看来叶枫早已选定宋华明作为接班人来培养，也难怪诸位同门对其言听计从、畏首畏尾。

        “那就谢过师兄了。”长峰笑道。

        “不必客气，库房中的兵器、法宝本就是用作奖励弟子，而擎天峰近百年来没有习音律的弟子，所以这次就便宜你，直接予你。”宋华明语气平和，玩笑似的与长峰交谈。此人分寸得当，能被叶枫看重也是理所当然。“对了，长峰师弟！前些日子沈师弟有些冲动，在此师兄代他向你道歉，还望师弟不与计较。”

        “宋师兄，你多虑啦！我和沈师兄现在很好，他还教我一些武道经验，而且紫雪师姐和我们一起玩也很开心呢！”长峰解释。

        “是吗？那样就好！”宋华明也是一脸茫然，但出现这种结果终归是好的。“长师弟，西北嶷雪峰有一同门，亦通音律，她修为极高，音律造诣不浅，能以琴为兵。你若有机会可以前去与之交流。”

        “谢师兄！”很明显，这是在为长峰着想，能以音律为器，肯定对长峰会有所帮助。长峰心存感激，“那我就不打扰师兄修炼了。”

        “好！师弟慢走。”宋华明亦做不挽留，爽快直接。

        待长峰回到后山雅阁，一张古琴已正放案上，桐木暗香，金丝流光，一看便知是件宝琴。

        刹那，长峰深思：自入道之日起，上阴月山拜师，石惊天引导我到擎天峰，难道一脉之主收一名弟子都要问经掌门吗？次之，拜入擎天峰后，难道掌门只是因为我无法修炼功法就让我住入后山吗？现在，宋师兄又赠我如此宝琴，究竟是为何？难道是因为我曾登上青石？？可前二者无法解释啊。

        长峰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的事就不再去想，长峰意趣上涌，抱琴而出，来到湖边，席地而坐，双手抚琴，下一秒琴声悠扬，符合着湖波层层荡漾，跟随轻风拂拂而过，高低起伏，快慢交替，似大江长流，时而轻声飘动，时而激进飞扬，最终一泻千里，汇入海洋，归于平静。

        长峰回神，已过去半个时辰，心境平静，习惯性展开灵觉，希望在此刻感悟到什么，却仍无所获。睁眼环顾，三丈之外竟有一佝偻老者垂钓！而且刚刚展开灵觉时竟没有感知到他！长峰震惊，此人看似平凡，却感知不到，看来他就应该是门中的大成隐士了。

        老者见长峰发现自己，笑而开口道：“小娃娃！你的琴弹得不错啊！琴随心动，心随意动。很好很好！”

        长峰上前答道：“前辈谬赞了，晚辈不过初涉皮毛而已。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想问你些问题。”老者神色不变。

        “前辈请问，我定然知无不言。”长峰觉得机遇来了。

        “你可知你为何不能修炼玄功？”

        “知道，家父说过，我自小体质羸弱，经脉薄弱，丹田侧漏，无法储存真元、灵气，更无法吐纳，加之长辈为了不让我中途夭折，在我身上使用了无数天材地宝，经络丹田经外力维护加持更加无法突破壁障进行修炼。”长峰如实回答。

        “嗯，确实如此。无法自内而外突破，你可曾想过自外而内，甚至只于外？”

        “前辈所说，我并非未曾想过，只是自外而内依然需要突破经脉厚壁，倘若强行突破，外强中干我必然经脉尽裂而死。故我一直修习外功。”

        “非也非也，你有灵觉，能感应到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可曾想过引导她们改变？且你是否想过灵觉亦是有形之物？”

        有的人一点即明，有的人则需对方深言解说才能会意。毫无疑问，长峰是前者，起码在这一刻是。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长峰拱手鞠躬，深深感激对方。

        长峰尚未直身，老者身影已然淡化，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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