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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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是这样一种生物，明明知道是一句不经意的玩笑话，却还是会在心底忍不住当真。

        在五条悟说话的那一刻，只是一瞬间、一刻钟、一毫秒，比飞鸟振翅更迅捷、比烟雾融进空气中更快，这份感触一闪即逝:胸腔里的心脏在讴歌这份惊人的昳丽，满心满眼是他雪白的鬓发，是他调笑而带些戏谑的目光，是他那双棱镜一般、仿佛可以从中窥见天空、虹彩、阳光和雨露的眼睛。

        是的，这一瞬间太短，短到花见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份心悸；这一瞬间又太长，长到他似乎可以看清五条悟眼睑边缀着的每一根卷翘的睫毛。

        “……不要随便把别人的随口乱说当真啊！你明明也是知道我在瞎扯的对吧。”花见终于反应过来，气呼呼地说。

        “嗯哼~☆”回答她的是五条悟意味不明的wink。

        花见猛地撇开脸，被他可爱到的同时也被“一个一米九的男性在学二次元美少女卖萌”这件事给怪到了（好怪哦，再看一眼jpg）:嗯，是很熟悉的、有种有交流障碍的心累的感呢。

        她垮下了肩膀，姿态放松地将手搭在阳台上堆得高高的行李箱上:“来来，正经一点，让我们回归正题……所以说，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虽然其实从没喝过酒所以我就打个比方哈——我感觉我像是那种喝断片儿了一样，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嗯、难道说学习的催眠力量这么强吗？救命，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吗……”

        “哈哈、你的想象力一如既往地很丰富呢。”五条悟挠了挠下巴，打断了她的话:“昨天晚上你突然就发烧了，当时可是把我吓了一跳哦？”

        “？!诶，发烧……？真的假的，不会吧？？我就说难怪今天早上起来感觉腿有点软。”花见闻言，脸上露出了惊诧配合着绝望的表情，她一下子凑进五条悟:“你没跟别人说吧？”

        “这倒是没有？”

        “啊、吓死我了，太好了……我可不希望我们省新增一例然后全区封锁。”花见松了一口气，手开始在行李箱上无意识地敲敲:“怎么突然就发烧了？我最近状态应该还行？？唉，换季流感终究是躲不过啊，这就是当代亚健康大学生的脆弱身体素质——不对、等下，扯着扯着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来着！”

        她猛地想起了什么，抬头目光炯炯地看向五条悟:“你昨天到底为什么突然就能够变成人、啊不，没有说你本来不是人的意思——能够变成实体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那啥地走出图书馆……啊啊，怎么说呢，虽然被主要关注的点不是我本人，但是突然在表白墙上看到自己的照片还是很惊悚啊！！”

        “关于这个嘛，就要问你啦~”五条悟边这么说着边朝她伸出了手。

        花见的目光也随着他的动作转移到那只伸向她的手上:明明是个男人，五条悟的手却意外的白皙而光滑，十指纤长又不失力度，精致且筋骨分明又不显得过分脆弱。

        我趣，这手太适合做手模了，改天让他摆几个姿势我画一下好了。这是身为美术生的花见脑子里本能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那只手停在她面前，不动了。

        花见:……？

        他茫然地望着五条悟。

        五条悟脸上含笑的望着她。

        花见:？？？？

        她抬头，低头，左顾又右盼:所以到底要干什么？

        心中涌出一丝迷茫，看着面前摊开的掌心，花见突然脑子一抽、灵光一闪，想起来之前刷b站看到的什么反应挑战视频。下一秒，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她的身体就已经条件反射地将下巴搁上了五条悟的掌心。

        ——救命！！之前跟室友玩过好多次这种搁下巴游戏，结果看到手心就不过脑子地上了！！

        颌下空荡荡的，本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气。花见刚想起身把头收回来（这形容好怪啊喂！），变化突生——

        温润的、质地细腻的肌肤在一瞬间出现，只是眨眼功夫、须臾片刻，五条悟那只原本只是半透明手臂化作了实体。

        人的温度，肌肤的触感；下颌被暖意包裹，花见骤地浑身一僵。被钳制住、某种被猎手盯上的感觉一闪即逝:她猛地意识到哪怕平时怎样插科打诨、互相开玩笑，他们两个都是不一样的，不能因为对方是什么都做不到的背后灵——而且现在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都做不到的样子了——就如此随心而肆意地与之相处。

        她猛地后退，挤到本就狭小的阳台空间里最边缘的角落，几乎下一秒就要整个人躺在堆在一起的行李上了。

        呼，幸好这上面层层叠叠挂的衣服裙子还挺多，不然女寝大变活人、而且还变的是个一米九的男的这种事简直可以被uc新闻部变着花样写三天。这种时候，花见还有闲心胡思乱想。

        在短暂肌肤相接分离后，只是几秒功夫，面前那只化为实体的手臂再度变回半透明的样子。

        五条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些不明的意味:“稍微——有些吃惊呢。没想到小花见这么主动吗？好感动哦☆”

        “谁谁谁主动了？！！！我就是看到一只摊在面前的手然后就条件反射罢了！”花见开始理不足但气势很足地与他争辩。

        ……

        “——所以总之就是，突如其来不明原因地，我俩一旦接触你就会实体化，对吧？”在友好地进行了一翻交流（指花见单方面菜鸡互啄）之后，她差不多明白了状况:“然后我俩距离限制不变啊其他东西都没变，这样？”

        不等五条悟接话，她自顾自地开始吐槽:“焯，怎么感觉剧本逐渐往奇怪的方向走了。我本来以为我俩这设定是是人鬼情未了，现在感觉已经开始往《斗破o穹》、《斗o大陆》这种的龙傲天方向靠拢了——悟啊，难道你就是上帝派来赐予我魂环的外挂随身老爷爷吗？”

        五条悟:？？？

        “虽然你的脑回路我一直不太理解，但看着这张脸说我是老爷爷什么的，好过分呢小花见——”

        “类比啦，类比！不要总是把关注点放在奇怪的地方啊！！”

        ……

        看着面前还在滔滔不绝的花见，五条悟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掌心。

        咒力通过相触涌动而来的感觉。

        温度通过相触流淌而来的感觉。

        皮肤通过相触传递而来的感觉。

        嗯……

        触感，还不错呢。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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