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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小说


街边人潮涌动,天边带点细雨,初春却不见新绿,只有着不知名的白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春寒料峭,我把手圈着,向其中呵了口气,想到了那场还没有具体的时间地点的约会,不禁有点郁郁寡欢,师蔫这次为什么说我在走向死亡的边缘上呢?我做了什么事情?还是会有什么新的情况发生?想不明白的我随即起身,踱着慢悠的步,向着地铁走去。

        地下铁的站口,拥堵着无数匆匆忙忙的死人,哦,或许我这个漫无目的的才是个死人,咧了一下嘴角,我走进了车中,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翻着最近的信息,“石念,礼拜天的同学会去不去?”“哔哔哔,石念,我是韩絮,还记得我这个高中同学吗?礼拜天有同学会哦,你这个高中的大才子可一定要去啊!”类似这样的信息我看到了好几条,高中啊,多么遥远又多么熟悉的生活,也不知道那个胖子现在怎么样了,还像不像当年那么好色。“咦,石念,你也在上京啊!”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我抬起头,发现一个齐耳发,棕色眼睛,面白胜雪,五官精致而两腮却因这寒冷染上了几分红晕的少女,我愣了一愣,从我那不争气的记忆里抠出一个名字来回应:“齐月?”接着我好似陷入了回忆,记忆中,这个少女还是我的好哥们呢,当年自己因为多看了点书,好似整个人都带着点所谓文化人的酸气,班上的同学们除了有时候活动把我搬上舞台,好似也没有太多的交流,只有这个少女一直是黏在我身边,当时的她也没有像如今这么空灵,但也算得上是小鸟依人,班上许多暗恋她的人见她与我走得近也曾屡次私下里询问打探,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我长得帅?还是别自恋的好,但不管怎么说,那时候,我们两个走在学校,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少女好似很高兴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将那湾清泉似的眼睛眯了起来,微皱的秀鼻带动着酒窝甜甜的笑着,她将她的头发捋到耳朵之后,说道:“这么些年了,来到上京也不支呼我一声,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说着,她装出生气的样子,露出两枚小虎牙来,看着她的表情,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管这里是公共场合了,“唉,我们的小月月还是没有变啊,见人就想咬人了。”说着,我用手指戳戳她的脑袋,“以后谁来娶你这只小老虎啊,哈哈哈。”齐月的双颊比之刚刚更红了,我却并没有发现,只以为是难得见到了老同学给兴奋的。我们聊了聊各自在高中一别之后的境遇,接着又互换了手机号码,说好了在之后的日子里常联系,我瞥见了手机上还在闪动着的信息,也就对她说起了那个礼拜天的同学会,齐月的脸色瞬间变的唰白,接着脸上涌起一丝病态的红色,“那个同学会啊,我觉得也就是不同的小团体秀着各自的优越,我我还是不去了,你要去吗?”我回道:“还没有确定,可能会去吧,对了,你刚刚不是说你住在越岭小区那吗,你们小区门口是不是有个怪人啊,叫师蔫的一个老头,我跟你说啊”齐月打断了我,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没有啊,你可能记错了把,噢,我要到站了,先下车了,有空再聊啊,你也可以打我的电话。”我感觉有点莫名奇妙,也不好说什么,跟她说了再见,想了想自己要去的地方,又看了看站牌,这一站是东郊,离我家还远着,离那越岭小区也有着很长的距离,想着我抬头想叫住齐月,却发现在人海中我已经找不到她,甚至是背影。

        东郊的树林,不密,却也并不稀疏,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背影在树林之中时隐时现,手上的报纸被她攥的紧紧的,一声尖叫之后,树林中躺好了一个永远不会说话的人,齐耳短发,面白胜雪,嘴角却有了嫣红,右手抓着的报纸此时被摊开了,那是一份三年前的报纸,上头的字迹很模糊,图片能够勉强看到的也就只有一个跳楼后的场景,树林里好似没有人,但那躺着的人汩汩流出的鲜血好似象征着这里的不平静,黑色的树,黑色的鸟,黑色的天空。

        我在越岭小区附近下了地铁,那个叫师蔫的老头是这里一个收垃圾的老人,他的眼窝深陷,脸颊上蒙着一层淡黑色的污垢,想来若是个江湖骗子来此或许会说他印堂发黑吧,我和他在三年前认识,在这个小区里,人们说他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也有人说他可能并不安全,有着一定的危险性,我并不这么认为,我只赞同人们说的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却并不像人们那样觉得这人有什么攻击性,不过想想也是,若师蔫他真这么危险,谁还会允许他在这里收垃圾啊。

        我注意到他纯属是个意外,三年前我在路边与一个人起争执,这个小老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对着那路人说着,“朋友,你的人生已经向着死亡的边缘靠拢。”接着,他用他那阴森森的目光瞅了我几眼,转身走了,走的步伐比来的时候略快,因为在那时我可以听到他的大了两号的劣质皮鞋在水泥地趿拉的声音了,当然,我和那路人最后还是打了一架,但有点诡异的是在一个月后,上京日报上突然刊登了一起跳楼事件,而那死者正是那天和我打架的那位,我还被警察叫到了局里询问了下情况,警察问我一个不在现场的人让我很是迷惑,后来一个哥们和我说,报纸上将这个事件定为了自杀,可我一个表兄是警察局里的,他偷偷和我说,那个死者是有人将他推下楼的,只是政府不想这件事扩大引起什么恐慌,而这几个月来和那死者其争执的也就只有你了,所以他们才会叫你来了解一下情况。我回忆了下细节,后来无意的想起了那个小老头,心里翻起一丝惧意,但还是硬着胆子去了越岭小区找了小老头,那个老头板着脸,阴恻恻的样子让我心中发麻,当我提起这件事时,他只是淡淡的回应道:“我说过,他已经走在了死亡的边缘。”就好像两块塑料板摩擦发出的声音那么难听,我想着这老头不演恐怖片真是可惜了,说完这句话后,他就闭口不言了,我也不是什么警察,问话也问不出什么,只好悻悻的走了,可接下来的几年里,我时常能看到他的身影,而他的出现往往就像是乌鸦报灾一样,说出那句话就走了,而被他所说的人往往也在一段时间里莫名的消失或者死亡,我向警察提过这个人,警察却好似当他是空气一样视而不见,多次无果,我也就放弃了,只不过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更加发毛。

        我来到了他住的地方,一个垃圾收购站,他并没有在屋中,而房门也并没有关闭,15平米的小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垃圾,在混乱中一叠整整齐齐的报纸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随意拿起了最底下的一张,看了看日期2012年12月13日,拿出手机对了下如今的时间,有三年了,呵,没想到这人还有收集旧报纸的癖好啊,我翻看了下内容,刚刚的笑容却收敛了,那是一张图片,却已经模糊的无法辨清里面的人的脸,只能隐约看到是一个趴在地上的人,我好像记起了三年前的那场跳楼事件,像是沾染了什么污秽一样,我将报纸放了回去,转身却看见了一张黑色的阴恻恻的脸,“啊!”我惊叫一声,心跳像打鼓一样,却又因为我并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来到了这个屋子,所以有种偷鸡的感觉,在平静下来后尴尬的笑着,师蔫认真地看了我几眼,说:“听到了吗,时钟开始转了。”接着又自顾自的又离开了,我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莫名其妙却又心底发寒,自己对自己说着,这越来越有恐怖气氛了,压根没觉得那冷汗已经湿了我的背心。

        晚上在10点左右的时候,我望着天花板开始发呆,我感觉自己的记忆好似被抹除了一段,却又想不出哪里出现了问题,只好作罢,我一个不相信命运和鬼神的人在多次见了师蔫之后有点动摇了自己的心态,“石念啊石念,在想什么呢?”我又打开了手机,看了看日期,礼拜六了,明天就是他们所说的同学会吧,那已经3年没去看的消息盒子已经塞满了吧,我将那邀请我的信息给回复了,说好了一定会去,之后也就睡了过去,梦里,我梦见了齐月,齐耳短发依然,嘴角却带着血迹,面色发紫,看到我,对我笑,又对我哭,最后用怨毒的眼神望着我。

        “啊!”我从梦中惊醒,钟已经6.30了,梦中齐月的神情在我心中挥之不去,甩了甩脑袋,手机突然响了,对面传来的是一个浑厚的男声:“石念啊,还记得我是谁不,你个小子记性差,别忘记去同学会啊,地点在惠华ktv里,自己过来啊,8.30前要到啊!”因为是留言,石念也没回,听声音他觉得应该是黄华那小子,洗漱完毕之后,打辆车,他就向那目的地去了,这个城市是个迷宫,无数的出口后面无数张口,吞噬着那些所谓的聪明人。

        惠华ktv607,靠着一张会问人的嘴,我到了他们一群人,也就没几年,那些人的变化却不小,比如说黄华那小子把,曾经的160到了现在的180,比打了生长激素还可怖,我笑骂他现在勾引女孩子不需要靠语音时他还腼腆的笑了,韩絮那个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据说这次的同学会大部分人都是看在了她的面子才来的,否则谁愿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呢?至于原因,她现在可了不得,上京的市长秘书,外交方面都是她出马,我看了看她,爽利的马尾,栗色的头发,一点点淡妆就把她打扮的很是漂亮了。一群老同学见面免不了那些俗套的,没几句话后就开始喝酒了,并谈起了高中的各种趣事,黄华说他记得当年我在寝室里半夜喝酒唱歌的事,韩絮也揭底黄华在操场向女生求爱的情形,我并不喜欢这种场面,想岔开话题,说道:“那你们还记得当年和我玩的很好的齐月不?知道她最近过的怎么样不?”我刚说完这话,他们用一种我到如今都不能解释的清的眼神望我,黄华更是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石念啊,人不能活在过去,我们要看未来。”我不了解他的意思,再三询问后,他们不耐烦的对我说:“石念,你要问几遍啊,齐月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我愣住了,想着那我在地铁中遇到的到底是谁?接着,他们拿出了手机,帮我找到了那则新闻,我看了看时间,2012年12月三日的新闻,而在屏幕上,一女子趴在地上,而标题是:女子无故跳楼,是自杀还是蓄谋?那个短发齐耳的齐月,死,死了?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像炸了一样,开始剧烈疼痛,他们也有点慌张,把我送去了医院,半路上我晕了过去,梦中,我好似又看到了那个眼神。

        再醒来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在一所医院里了,黄华和韩絮在我身边,我刚想动,却发现束缚带禁锢着我,“我,我怎么了,黄华,韩絮,你们两个怎么把我送到这里来了,我们不是在同学会吗?”他们用一种悲哀的眼神望着我,“石念,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想了想,又说:“我记得啊,那你们快点告诉我齐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说她死了?”韩絮用手捂住了嘴,黄华皱着眉头,国字脸上浮现出严肃的表情,“石念,你又陷入过去了。”“什么陷入过去,我,我知道了,是不是师蔫做的,师蔫他是不是将齐月给杀了,我找他去。”我用力想挣脱,韩絮突然大声说道:“够了,石念,你还想活在过去多久,根本就没有师蔫这个人,你现在是在精神病院,医生说你有着极度的妄想症同时有着暴力倾向。”我大笑起来,接着笑声越来越小“我在精神病院?我,我是神经病?你们在拍什么电影?”黄华沉声说道:“看样子你都忘记了,你是在2012年12月20日被人送到这里的,12月12日,你和齐月在越岭小区那因为男女关系的不确立起了争执,后来不欢而算,12月13日,你约齐月到了天台之上,说着昨天都是你的错,如今想给她一些惊喜,你为她摆好了蜡烛与花瓣,她却带着另一个男人与她一起前来,你气不过,拿着天台的铁棍将男人打的晕死过去,并且要求齐月和你结婚,在争执过程中,你失手将她推下了楼。然后你疯了一样的跑到楼下,抱着她的尸体痛苦,警察将你带走之后你也好像一具尸体一样,已经丧失了灵魂,在12月20日那天,你却突然活跃了,眼神充满了一种暴虐,将与你一起的几个犯人打到了晕死,在监狱的医生鉴定下,发现你的精神上因为巨大的落差和冲击出现了分裂和一些变异,接着你就被安排到了这个医院里,医生说,如果你走不出来,你的一生都会在迷宫里打转。”韩絮接着说道:“石念,其实,我”眼前的人在渐渐模糊,他们的声音也在渐渐的变小,我好像进入了一片黑暗的迷宫中,做着一场醒不来的梦,耳边的呓语是谁在呼唤我?

        “时年,时年,起床了,上班要迟到了!”我跳了起来,鼻子撞到了眼前来唤我起床的玉人的肩上,定睛一看,齐耳短发,面白胜雪,我像只木偶一样起了床,按照命运的轨迹生活,把一切当作了梦,隐约之中,我好似发觉有一双眼睛正看着我。

        而在另一边,面容如我一般无二的人正躺在病床上,声旁站着几个人,就好像站在我的人生之海上望着我,叹道:这梦,何时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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