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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清玉洁


箱子里的颜梓汐悠悠地转醒,外面闹哄哄地不知道在干嘛。

        她感觉身上好热,全身像淬了火一样,火热火热的。

        她伸手撕扯着,要把身上所有的束缚都撕扯掉。

        “呲呲呲······”夏天本就穿得不多,此时燥热难耐,颜梓汐用力拉扯下,竟连肚兜都一起拉了下来。

        但此时的颜梓汐脑袋昏昏沉沉,俨然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衣不蔽体。

        颜梓汐撑着木箱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里面太热了,她想要出去。

        傻子看到箱子里居然装得是一个女子,不是他想要的大肉包,心里愤愤道:“我要的肉包呢?你藏哪里了?是你把包子偷吃掉了吧?还我包子。”傻子摊着手向颜梓汐要包子。

        颜梓汐看到一个晃动的影子,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颜梓汐抓住了傻子的手,只觉一股凉爽送入心窝。

        “大冰块,大冰块。”颜梓汐喃喃着想要抓住更多的冰块,抬步往前走去,因着她此刻在箱子里,被箱体一绊,整个人都往外跌去,一跌,整个人都跌入傻子怀里,傻子冷不防向后倒去。

        颜梓汐感觉抱住了一个大冰棍,好舒服,赶紧把圈在冰棍上的手又紧了紧。

        跌倒在地上的傻子这才反应过来,看到几乎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子不满道:“我就是要包子而已,你干嘛,你再这样,我就把你丢出去。”

        颜梓汐此时只觉得耳边有声音嗡嗡响,也听不清在说啥,她抱住冰棍感觉舒爽了不少,但这个冰棍为什么要用布包起来?

        颜梓汐把头贴到冰棍上蹭了蹭。

        好热,还是好热,又一股燥热涌上心头。

        颜梓汐动手想要把包冰棍的布撕扯掉,撕了几下撕不掉,想张嘴叫忆月,却似乎发不出声音。

        颜梓汐又加大了力度撕扯布条,傻子直接懵掉了:“你干嘛,我包子不要了还不行么?干嘛扯我衣服,这是师父送我的衣服,你放手。”

        拉扯间,终于傻子腰间的腰带散开了,精壮的肌肤一览无遗,女子颇为满足地抱了上去。

        傻子本想推开,但不知为何,当两人肌肤相亲时,女子软绵绵的身体让男子本能地停止了动作,男子脑海里闪现出的是昨日春香楼里看到的一幕。

        女子越发收紧了双臂,男子也不自觉地抱住了女子,脑子不受控制地学着春香楼里的男子那般抚摸亲吻女子。

        茅草屋里一室春光。

        女子娇喘连连,男子横冲直撞,两个本不相识的人却行了云雨之事。

        窗外的月亮都看得羞红了脸,渐渐隐进了云层里。

        可怜相府女儿初长成,倾国之色人未识。赤羽峰上一无名傻子,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夏日的清晨总是特别凉爽,鸟儿们早早地就叽叽喳喳出来觅食了,淡淡清风吹得茅草屋的屋门轻轻晃动。

        爱凑热闹的鸟儿停落在窗檐上看着墙边床上躺着的美貌女子。

        只见那女子似乎感受到了响动,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下,眼帘慢慢打开,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女子的眼睛黑而透亮,眼中却露出一丝迷茫,左右环顾一周后,眼露惊慌,欲用左手手肘撑着坐起,但因身上乏力,又重重跌回床上。

        木板床发出嘎吱一声闷响,吓得看热闹的鸟儿齐齐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小屋里重新恢复了宁静,床上的颜梓汐头痛欲裂。

        这到底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

        “忆月,惜月。忆月,惜月。”颜梓汐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无力。

        嘴唇干得难受,她再次使力想要坐起来去倒水喝,被角滑落,露出少女洁白的臂膀,洁白臂膀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触目惊心,颜梓汐当下神思清明了不少,颤抖着撩开被子往里一瞧,自己竟是□□。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颜梓汐努力回忆着。

        昨晚颜梓汐记得自己在掬月苑中吃着荔枝,然后眼前一黑似乎晕了过去,后来醒来觉得好热,就抱住了一个大冰棍不撒手,难道?难道是······

        颜梓汐不敢再往下细想,全身疼痛不已,下身的疼痛让这个才16岁的小姑娘似乎明白自己丢失了一件女子最最宝贵的东西。

        点点热泪夺眶而出,她该怎么办?

        她是左相府嫡长女,一个失了名节的嫡长女,她还能回去吗?父亲生平最注重名节,何况平常父亲对自己总是冷冷的,如今这般父亲岂不是要更加嫌弃自己。

        颜梓汐的心更凉了,既然生无可恋,那就去找从未见过面的娘亲吧。

        颜梓汐艰难起身,扫视了一眼,拿过床尾的衣服,肚兜已经坏了,只能草草披上外衫了事。

        靠床有一条椅子,椅子旁边是几个箱子,一个成色很新,稍大些,除了靠窗摆了一张桌子外,屋里别无他物。

        颜梓汐把椅子放到正中央,艰难地爬到椅子上,拿起自己的腰带,从屋顶的横梁上用尽全身力气丢了过去。

        待另一头落下来,颜梓汐把腰带合在一起打了一个死结。

        颜梓汐缓缓地把头深了进去,踮起脚尖踢翻脚下的椅子。

        踢翻椅子后,悬在梁上的腰带一点一点嘞紧了少女白皙的脖颈,颜梓汐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眼帘无力地收拢·····娘,女儿来找你了。

        傻子笑呵呵地跑进来:“果子,新鲜果子,给你,咦······你怎么不下来?”

        傻子仰着头围着少女转了几圈,这是在荡秋千吗?我也要玩,傻子丢开果子一把把少女抱了下来。

        “嘿嘿,我也要玩。”傻子人高马大,一垫脚就把脖子套了进去,一缩脚,欲要荡着玩,“刺啦”一声,腰带承受不住男子的重量,断开了。

        傻子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嘟着嘴埋怨道:“不好玩。”

        伏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颜梓汐稍稍缓过神,瞪着傻子心中无语。

        傻子复又拿起地上散落的果子,笑呵呵地送到颜梓汐面前:“喏,这个果子给你,我一大早摘的,很好吃的。”

        颜梓汐不接,傻子便一直举着手递果子。

        “你是谁?昨晚,除了你,还有别人在这茅草屋里吗?”

        “我是傻子啊,昨晚,除了我,还有你啊。我们还一起睡觉觉呢,你一直喊大冰棍,我有告诉你我不叫大冰棍,我叫傻子。”

        颜梓汐只觉得浑身寒栗,昨晚自己真得失身于一陌生男子,而且还是一个傻子。

        颜梓汐夺门而去,沿着门口的枫树林一直跑,一直跑,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出了枫树林是一片草地,草地的边缘是一条河。河约莫两三丈宽,显然已经到了无路可走。

        颜梓汐站在水流湍急的河边,心想,也好,无路可走,就此了却残生吧。颜梓汐深深吸了一口气,攥紧拳头,用尽所有力气往水里跳去。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但下一秒更大的水花在边上溅起,颜梓汐被一只大手从水里捞了出来。

        “这里不好玩,我上次把一个人丢水里玩,他就不见了,你不许。”傻子嘟着嘴喃喃道。

        颜梓汐心中郁闷至极,一口闷气往外顶,哗啦一下把刚刚吞进肚子里的水全吐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已经得逞了,何必还要折磨我?”

        “反正我就是不要你消失,我要你留下来。”傻子坚定地道:“而且,你昨天吃了我的大包子,还没有还给我呢?”

        “我何时吃了你的包子?”

        “你还不信,你跟我来。”傻子拉起颜梓汐的手就往回走,颜梓汐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傻子凶巴巴道:“你别想跑。”

        颜梓汐只能任他拉着,此时日头已盛,烈阳穿透树叶洒落下来,似要把颜梓汐薄薄的衣衫给烤干。

        约莫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傻子和颜梓汐回到了茅草屋里。

        傻子指着地上一个最大最新的木箱子:“你看,就是这个箱子,本来嬷嬷说要给我送大包子的,结果我昨天打开的时候只有你在里面,大包子肯定是被你吃掉了?”

        “你说我是被一个嬷嬷装在箱子里送给你的?那个嬷嬷长什么样?”

        傻子努力回忆了一下:“丑,很丑,还很凶。”

        “那她穿什么衣服?”

        “丑。”

        “她有没有说她是从哪里来的?”

        傻子摇摇头:“反正是一个大坏人,骗人的大坏蛋。”

        原来真的是有人要害自己,到底是谁呢?

        自己向来深居简出,虽然贵为宰相府嫡长女,但自己向来很少出门,继母向来喜欢带着妹妹出去应酬,自己也便不参合,不想跟着讨了没趣。

        府外得罪人几乎不可能,那就只能是府内。可府内继母李氏平常待自己也还算关爱有加,倒是妹妹颜梓沫经常喜欢和自己抢东西,喜欢说些不好听的话,但颜梓沫自己也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总不至于因为一些小事就如此狠辣吧?而爹爹虽然冷漠,却也没有理由这样做。府内的管家护卫应该没有这个胆。

        颜梓汐越想越不通,但想到自己失去清白又觉生无可恋。

        傻子此时正拿着一把剑在削水果,颜梓汐夺过剑一把往自己脖子抹去。

        傻子见状,一掌劈过去,劈在颜梓汐握剑的手腕上,颜梓汐吃痛,松了手,剑也应声落地。

        “你干嘛总是阻止我?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如今没了清白,我有什么脸面活下去。”颜梓汐愤怒交加,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

        “我不要你死。”傻子并不清楚清白为何物,他只知道他内心里很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包子他不想要了,就想她留下来:“你别哭了,我不要你赔我包子了。”

        傻子粗笨地拿自己的衣袖去擦颜梓汐脸上止也止不住的泪水。

        颜梓汐听后哭得更大声了,仿佛只有哭才可以渲泄出自己内心的彷徨,最后越哭越凶,哭得整个人都颤栗起来,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

        傻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静静蹲在前面看着她,傻子怕她再做傻事,起身把剑藏得远远地。突然听到背后砰的一声,回头一看,颜梓汐整个人都直直地往后倒去,傻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哭声嘎然而止,茅草屋里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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