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饕餮
“仙……仙师啊。”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到他面前。
楚至伸手扶了一把:“老婆婆，我是。”
老妇人点头，她指了指外面的火把照不到的角落，那里黑乎乎的一片，完全看不到里面有些什么。
“那……那里……”
楚至把老妇人交给了个看着壮实靠谱的小伙子，“我去看看，你们先出去，外面有人，你们跟着他，切记——万万不要乱跑。”
老弱病没残的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往外一寸一寸的挪。
楚至还没走近一尺，便感觉衣摆好像被什么勾住了一样，他埋首，才发现自己衣袍的下摆鼓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钻到了里面。
小腿一阵刺痛感，他触电般的连退了好几步。
衣袍下露出一条尾巴，楚至毫不犹豫的一剑钉住了这条尾巴，那东西毫无反应，楚至揪起衣摆，伸手把咬着他左腿的小玩意拎开，砸了出去。
楚至提着剑往那移过去，奈何黑不隆冬，实在看不清楚，只能求助:“谁能帮我把门对面的火把拿过来？”
他话才出口就发现了问题:“免了。”
好歹是个仙师，关键时候找火把？
得亏反应的快了些，不然等他们反应过来也是丢脸丢到门派了。
明亮的光团随着楚至的意念而动，楚至立马就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模样。
小东西的大小和眈眈差不多，模样却十分骇人:羊身人面，眼睛却藏在腋下，牙齿和爪子都十分尖锐。
楚至看得一激灵:妈呀，这玩意是《山海经》里面的吗！？
楚至用剑去拨弄那只骇人的玩意，警惕的眸光始终死死的钉在它身上。看了半晌，楚至后知后觉:“羊身人面，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饕餮？”
“嗷嗷！”小崽子瞬间暴起，楚至直接一剑刺了过去，再一次钉在了它尾巴上，旧伤为痊愈，又平添新伤。
楚至犹犹豫豫的开口:“对……对不起。”而手上的力道却半分未松。
小崽子直接哭了。
不得不说《山海经》诚不欺我啊。楚至恹恹欲睡的垂下眼皮。这声音是真的让人头疼！
其音似婴儿。
不过……饕餮不应该很庞大威武才对吗？
这只……
楚至的手仍旧紧紧握着剑柄，小饕餮的爪子伸向自己尾巴，但又不敢去摸，委屈巴巴的用爪子拍了拍剑身，但是剑却岿然不动。
随安好歹是把仙剑，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被妖邪推动。楚至心里如是的想。
“楚至！”淮林训不顾柔雅的大喊着。
楚至随之一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小洞里的人应该是都出去了，但淮林训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他这个一直耗在这的人却是不得而知。
“我在这！”楚至也顾不得什么噤声、小声的乱七八糟的规矩了，同样大喊大叫的回答了淮林训。
淮林训像是确认了什么，就没再出过声，刺耳的刀剑摩擦声让楚至感觉鸡皮疙瘩又冒出来了。
外面来人了。这是楚至内心的第一个想法，其次便是:“那些百姓安全吗？”
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反噬的感受，想来那些百姓应当是没事的。
“不行……”楚至忘了真正的麻烦其实就是淮林训本人，“他打得过吗？”
楚至当机立断，“长弦，束！”
白色的琴弦破空而去，束缚住了潜在的“危机”，楚至这才从身旁随手扯了一段铁链，穿过琴弦将饕餮提了起来，只剩四只爪子在空中扑腾。
楚至看着另一头的淮林训，顿时血液倒流，一股子冷意从脊梁一寸一寸往上窜。
所谓的刀剑声并不是真正的刀剑相拼，而是铁链末端的利勾，勾住了剑刃，两相比拼而发出的声音。
而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过来，却并非没人，而是“人”就在他们身边，而且他们还毫无防备之心。
淮林训瞥见楚至的身影从洞里出来，上下唇一碰:“他们不是那些百姓！”
楚至只一瞬就闪到了他身前，长剑一横，借着势均力敌的身高，将淮林训挡在了身后。“我猜到了。”
俗话说:多说话就多说错话。
难怪那些人听到自己是语随派的长老后毫无反应该怎么叫怎么叫，要么就是沉默不语像吃了哑药。
搞半天是拿不住普通人遇到修仙者的反应，只能装疯卖傻搞沉默寡言。
楚至把小饕餮顺势一抛:“看着它！退远些！”
利勾弯折回来，变成了利刺，尖锐的让人胆战心惊，就怕一不小心来个穿颅而过。楚至却是横冲直撞。
铁链灵活如游龙，破空而来，楚至折腰闪开，反手向上挥剑斩开铁链，金属相撞的声音历历在耳，脚下两条铁链也不堪示弱的如蛇蝎一样，快速靠近。楚至借力在空中横转一周，稳稳落地。
拖着楚至的事实上只有三四个人，他们显然对被楚至推出重围的淮林训更为感兴趣。
楚至身体一转，挺身挡回了退后的淮林训身前。“这个小东西对他们来说应该很重要，你小心些。”
淮林训:“好，不拖你后腿。”
“这个时候扯什么拖后退的啊，我还拖前腿呢！”楚至真没想到地底游了一转，要找的人没找着，不想碰到的倒是招惹了一大堆。
躲闪倒是得心应手，但却迟迟无法近身攻击，长剑对上用法约等于长鞭的铁链时，使长剑会处于下风，如果可以近身的话，则转为上风。
楚至挥剑劈开不断袭来的铁链，嘴上也不闲着，不住的抱怨，道:“这怎么砍不断呢！？”
楚至背对着淮林训阻挡那些攻击，淮林训的眸子越沉越深。
一条铁链擦着楚至的侧颈而过，显眼的红痕渗出鲜艳夺目的血液，腿上也隐隐有一阵顿痛传来。
身后是淮林训。楚至大脑飞速将这个信息传达到了四肢，楚至伸手揪住铁链，死命拉回了铁链，环环相扣的铁圈扣，粗糙的表面摩得手疼。
楚至恼怒不堪:“有种没种的些啊？胆敢动他，我送这只咬人的小崽子上西天取经去！”
那些人破罐子破摔，就没人听楚至说的话。
楚至倒也还算冷静:如果这这只小饕餮真的重要，方才那个假扮的老婆婆完全没必要指出来，他们完全可以在我一个人的时候就对我下手，这样既不会让饕餮落入我手，还可以省去一桩麻烦事。
“不对！”楚至偏头，“这些人里一开始有真正的百姓。淮林训，你快去找！”
淮林训收回目光，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从楚至给他挡开的一条窄路溜出，转过了拐角。
然而，淮林训并没有去急着去找百姓，而是甩出了十余片枯叶，在地底廊道里游走。
眸光沉着冰碴子一样，甩出数片扁长的刀刃，刀刃锋利无比，直直刺入人的后颈，一刀毙命。白衣飘飘的往枯叶飞去的方向追去。
楚至对着身前那人瞪大的眼，看着对方无力的爬倒在地，满眼都不甘心的摆着“你耍暗器”这四个字。
楚至也摸不着头脑，所幸不管了，跨过横七竖八的尸体，却因小腿上有一阵没一阵的顿痛折磨的，一个趔趄，一条腿先跪在了地上，磕得不轻。
乘着淮林训没在，他掀起裤腿，卷到膝盖处，跪的是原本没事的右腿，膝盖没磕破，只是有淡淡的淤青，至于左小腿……算了，一排牙印，还在不住地渗着血，虽然很慢，但亵裤上都是黏糊的血，血腥与先前那个挂着血肉的地相比，其实算淡。
楚至嘟嘟哝哝:“话说……这饕餮的药有毒没毒啊？”他在周边摁了一圈，渗出的血倒也不像是中毒的深紫色，估摸着是没毒吧。
“——这死崽子看着矮小柔弱的，怎么下口这么狠啊？”楚至郁闷的放下亵裤的裤腿，手撑着石壁缓缓的站起来。
为了防止自己再一次扑街摔伤，楚至决定借借随安，委屈一把仙剑充当了一下拐杖，自己则是老大爷溜街一样慢悠悠的走。
一只手挽过他的胳膊，楚至彼时的注意力还在自己腿上，只是惊异了一瞬:“你找到那些百姓了？”
“真够厉害的，我还以为他们会被吓得四面八方的跑，可能找起来够呛。”
楚至笑语吟吟。
楚月临不跟他玩不搭边的角色对话:“我先来找的你。”
楚至惊恐万分:“月临哥。”
楚月临横了他一眼:“我不是谢凉。”
言下之意:没必要用见鬼的眼神看我。
好像，反应是过头了。
楚月临的目光落在他染血的雪白袍摆上:“腿怎么了？”
楚至:“月临哥，你们在这里呆了好几万年，可见过饕餮？”
楚月临闻言，诧异的看向他。迟疑的点了点头，道:“见过。”
楚至抱有侥幸心理的问:“它长什么样？”
楚月临的诧异直接变了个味，更接近于看傻子的眼神。
楚至面部肌肉抽搐了下。
楚月临说:“《山海经》里什么样就什么样。”
楚至觉得那玩意儿真是饕餮没跑了，只是……
“它有多矮？”
“矮？”楚月临冷冰冰的语气中掺杂了不解和疑惑。
我们知道的《山海经》是同一本吗？
饕餮矮？
你问我多高我还可以觉得你精神正常，矮你棒槌啊！咱俩指不定谁脑子少了一根筋。
楚至殷切的盯着楚月临，加之他发问的语气又身份诚挚，楚月临都不好意思在内心数落他了。“也就六米那么矮。”
六米。
那么矮……？
楚至不禁提着剑叉腰，问:“我们见得是同一只吗？”
“——或者，它有儿子吗？”
楚月临:“谁有儿子？”
楚至:“饕餮。有吗？”
楚月临:“？”
(https://www.skjwx.cc/a/35711/35711365/9211534.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w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2.skj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