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算数
“他门派的禁气散极为珍贵，如此看来，对付菱花阁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是，羽叔叔也是这般说的。”
“这个姚燕山，到底是如何拉拢朝廷的呢？”解兰卿的目光中也带有些不解。
“那暗器是朝廷的暗卫所有，暗卫都是保护皇家亲信的，这个姚燕山所拉拢的，可能还不是一般人……”孙莹以手托腮，喃喃自语。
中午钟掌门寄来之信，让二人皆是思虑万分。
朝廷又为何要去管江湖之事？这又与姚燕山夺取菱阴玉有何关系？
虽是疑惑，但是想到七日后，羽智阳便会和钟天二人来到凌仪，想必那个时候，大家定是能讨论出些什么来。
敛了敛心神，孙莹便跟着解兰卿去观摩弟子们的‘文化课’。
凌仪的弟子们要修的文化课不少，除了礼、书、数外，还要加上医和药。
礼、书、医、药孙莹大致也是知道些内容的，毕竟现代那么多年的书读下来，对古人的一些基本知识还是了解的。
只是孙莹压根没想到，古代的数学居然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般简单。
作者在写书的过程中，也只是浅浅地带过了一笔算术课的描写，却并没有提及具体的内容，如今这一看这课本，孙莹只觉得自己云里雾里，好似梦中。
自己现代好歹也是一名理科生，又岂能被古代的算数所打败不成！
等下她定要好好听课，瞧瞧这古代的算数到底有多难！
“莹儿，这位是吴先生。”解兰卿介绍着。
孙莹看课件看到一半，听得解兰卿这般说，立刻抬头看向门外行礼道：“见过吴先生。”
吴先生已是花甲之年的模样，但是眼神中却带着一股不服老的锐气，倒是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
吴先生朝着孙莹点了点头以示回礼后，便走向了教桌。
因着解兰卿已经在教室的缘故，弟子们都极为乖巧地端坐在原位，见到吴先生来了，立刻齐齐地站起身行了礼。
师生均行礼后，解兰卿带着孙莹坐在一旁旁听。
上课吗，不论什么年代总是枯燥乏味的，孙莹听着听着头就垂了下来打起了瞌睡，这瞌睡差点打到了解兰卿的肩上。
只听得三声戒尺打于桌面的声音，孙莹被吓得立刻醒了过来。
糟了，不会是自己上课睡觉被先生发现了吧……明明自己刚刚还立下豪言壮语说要好好听课，瞧瞧这古代的算数到底有多难呢。
思至此，孙莹立刻抬眼看去，好在先生的戒尺不是打在自己附近，而是打在了一名女弟子桌上。
“整日整日的上课睡觉，成何体统！”吴先生的语气已经显了些怒意道：“伸手。”
随之而来的就是‘啪啪啪’地三声。
戒尺打在小姑娘的手心上，不过三下，那姑娘的手掌便泛了红。
孙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吴先生说的不是自己、打的也不是自己，但是同样在睡觉的她总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
那小姑娘被挨了打，还得低眉顺眼道：“吴先生，弟子知错了。”
孙莹不禁心疼地看向那姑娘有些泛红的小手。
她后怕的眼神被解兰卿瞧在了眼里，解兰卿轻声道：“算术课是无趣了些，你若是累了便睡会儿，吴先生不会管我们的。”
孙莹连忙摇了摇头小声道：“罢了罢了，上课睡觉终究是不尊重先生的。”
晃了晃脑袋，孙莹立刻转为乖学生模样，开始听课。
“今有勾八步，股十五步。问：勾中容圆径为几何？”（出自：《九章算术勾股算数勾股十六》）
听了一会儿，孙莹便意识到这讲得题目就是直角三角形内切圆的问题。
只是因为题目不再是现代数学书上标点的a,b,c三角形和半径为r的圆形，而是换成了文绉绉的文言文，她作为现代人刚看的时候确实无法理解，所以才有看不明所以的感觉。
“大家先根据我方才所教内容，自己演算作答。”
言毕，众弟子们纷纷开始提笔计算。
孙莹觉得无聊，便问解兰卿道：“可有多余的纸笔？”
“你要算？”解兰卿一脸的不可思议。
孙莹点头道：“怎么，我会算数解掌门很吃惊？”
解兰卿给了她一个确实有点的眼神。
孙莹无语，取了解兰卿方才给她递来的纸笔，开始演算起来。
孙莹用的方法自然是更现代化一些的方法，写的公式、数字、点位名称都与古代不同，解兰卿瞧着她的纸张颇有些不解。
起初，孙莹试错了好几次，毕竟很久没有碰初高中的数学题了，确实有些忘记，幸而刚刚上课时听了些，又记起了点。
算到最后，孙莹终于得出了答案，悄声问着解兰卿：“答案可是六步？”
见到解兰卿眼中的讶异，孙莹忍不住掐了一把解兰卿的手臂，小声咬牙道：“解掌门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解兰卿掸了掸方才被她掐皱的衣袖，浅笑道：“好好好，是我的错。”
解兰卿认错极快，孙莹一下子找不到什么可以攻击他的地方，便只得悻悻作罢。
刚想将手中的草稿纸揉成一团，后来又想了下，古代的纸张产量并不如现代这么大，还是别浪费，做个纸鹤玩玩。
吴先生寻了一圈，见没几个弟子能答出，又见孙莹在那拿着纸玩来玩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方才我都白讲了吗？”
所有弟子立刻将头埋得更低，不敢再动。
孙莹更是被吴先生的语气吓得一怔，纸鹤直直得落在地上，不敢去捡。
“骆绯，你来说，这题何解？”
“弟子、弟子不知。”
“饶诗兰，那你呢！”吴先生又指了指那男子边上一位正低头不知在干些什么的姑娘。
那被唤作饶诗兰的女子颤颤巍巍地起了身，极为小声地回道：“弟子……不知。”
孙莹瞧着那姑娘有些面熟，又细细看了几眼后才确认。
这不是那日在浴堂之中跟着肖巧云嘴快的那名女子吗？
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知，不知，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说说你知晓些什么！”
吴先生更是恼怒，逮着她就是一顿骂。
见吴先生责骂那饶诗兰，孙莹心中可是乐开了花。
真是个天道好轮回，恶人自有天收拾。
不过她名字是起得真好听，诗兰，倒是颇具诗情画意，边想着，孙莹边捡起了自己的纸鹤。
在小说中压根都没见过这个名字，怕不是个配角中的配角。
“你方才在下面做什么。”吴先生气道。
“弟子，弟子……”饶诗兰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又只是低头。
吴先生也不客气，立刻向下看去，拿起来后竟是一方正在绣着的帕子。
“你这个丫头可知道外面的私塾是有多贵？凌仪才收你们一年几个钱！你可知晓外面有多少想要求学的学子因武学天赋不足而被拒之门外！而你白白浪费着自己的天赋在这弄这些！”
说罢，吴先生便将她的那方帕子丢到了地上，那枚帕子上赫然绣着的，是解兰卿额上的梅花。
今日解兰卿也在场旁听，饶诗兰又被丢了帕子，更是羞得面红耳赤。
她不禁看向解兰卿，解兰卿的神色冰冷，表情淡漠，并未瞧她。
而解兰卿一旁的孙莹倒是一脸看好戏的神色，手中还把玩着折纸。
“吴先生，那她呢。”
孙莹没想到这饶诗兰被逼急了竟然将矛头指向她。
这下子，众人的目光便齐齐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吴先生自是不想说这个姑娘，方才见到她还在瞌睡，后面又见她在玩纸，想着她是解兰卿的侍女便也没法说她什么。
“同样是课堂，凭什么她便可以这般。”饶诗兰颇有些不服气道。
孙莹对这个饶诗兰可以说是无语了。
解兰卿周假之后会监督弟子学武和习课，就是因为周假之后弟子可能会有些懒散，他身为掌门在的话，大家就会更为上心些，而具体他愿意做什么，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即便在书中，也会写到解兰卿会在旁听时做各种事情，即便是解兰卿做着自己的事情，但是因着掌门在的缘故，弟子们会更加认真。
而孙莹跟着解兰卿，自是和解兰卿一样，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不扰乱课堂秩序便行。
刚想和她对线，却听得解兰卿淡淡道：“凭她把这题解出来了。”
见众人皆是一脸错愕，孙莹叹了口气道：“答案为六步。方才吴先生不是说了吗，先求弦，后三位并之为法，以勾乘股，倍之为实，实如法得径一步。”
虽然她用的方法并不是这个方法，但是从数学上来说，推导方法有许多，但是大体上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吴先生本以为这丫头不是在瞌睡就是在玩，却听得她倒是认真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禁对她多了些好感。
饶诗兰见到掌门替那莹儿说话已是不喜，又见她将题目给算出来了更是不悦，只得低下头去自己认栽，心中却愈加讨厌孙莹起来。
终于是熬到了下课，孙莹一出教室就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余光却见到了饶诗兰正在捡那方掉在地上的帕子。
忽然之间，孙莹竟莫名替她心生可怜起来。
转头看向解兰卿，这厮在感情方面过于愚钝，肯定是不明白女孩子家的心思。
饶诗兰的这份爱意只怕是要一直放于心头了。
孙莹将纸鹤捧在手中，纸鹤的翅膀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着，似是随时要乘风归去的模样。
“看来，孙阁主将你教得很好。”解兰卿道。
孙莹笑了笑，总不能说她是读了十几年书的穿越人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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