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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是谁杀的岳之山


  曹洹城北有大河,名“曹洹河”。

  河北有上京,旗升,东都三城。

  河南有曹洹,上林,录品三郡。

  河边有船家,船上有一持木伞遮阳少女笑容甜美,甚是可人,观望那河对岸蓝袍背枪青年策马奔来如见情郎,笑得更加开心。

  “东百川宋跃天与渝江亭使岳之山同归于尽。”

  蓝袍背枪青年下马后单膝跪地,不敢抬头直视其目光。

  “你且讲讲,战况如何?”

  少女寻了一把椅子坐下,裙摆随风飘荡。

  青年面色微微一僵,随后还是不情愿一般开口道:“回殿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青仅用二百步卒吃下两位当世一流高手与四位持重宝女剑客,婚服未退,尚有余力。”

  形容的极其简洁,一句废话都没有。

  那少女听着却好像不太开心,英雄惜英雄,不过是无用的情绪罢了,面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回去把这消息告诉我弟弟,看看他想怎么做。”

  “吴锵领命,告退!”

  仍是不多废话,飞身上马赶回录品。

  于宗权公主而言,宋跃天的死不过是武夫之死,于智谋而言,借刀杀人后嫁祸他人算是一步妙棋,于吴锵而言,两位当世绝顶天才死得不明不白,应当惋惜,应当敬畏。

  一路扬鞭,抽的马儿吃痛狂奔,思绪万千,到了录品仍痛心不已。

  徐家酒楼尚在欢庆,虽然雨天也宾客满席,新郎官拜堂时率兵出城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

  席位角落处一少年人捧着鸡腿吃得满手都油腻腻的,吴锵进门便瞧见了他的难看吃相。

  “回来了,来来来,一起吃点。”

  那少年也不客气,见吴锵走来便从那烧鸡上摘下另一只鸡腿递了过去。

  “我跟你说哈,这徐家的厨子确实有一手,比宫里烧鸡手法好太多了,等我回去把这儿的厨子挖到宫里去,天天给我做烧鸡吃。”

  吴锵只是站在少年一侧,弯腰伏在那少年耳旁轻声低语:“三殿下,宋跃天将渝江亭使击毙后被重弩银箭腰斩四段,肠穿肚烂血肉成糜。”

  吴锵的八字描述似乎就是为了恶心那少年一般,字字强调。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地呢喃了一句:“真美啊。”

  真美?

  吴锵不知哪里美,顺着殿下目光望去,抱着鸡腿的少年双眸凝视那出来替丈夫向亲朋敬酒的徐夏直了眼珠子。

  “是我姐让赵青挑拨渝江与百川关系而设下的局?”

  “是。”

  “那你觉得赵青做完这些以后还有用么?”

  “下官不知。”

  吴锵不解其意,仔细回答,可那少年的目光仍然未曾从那披着红嫁衣的徐夏身上移开。

  “岳之山是赵青杀的么?”

  三殿下问话没头没脑,吴锵只以为刚才没说清楚便又说了一遍:“是宋跃天杀了岳之山,当场击毙。”

  “岳之山,是赵青杀的,对么?”

  “什么?”

  吴锵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又要复述一遍,三殿下面色狰狞拍案而起,满堂寂静无声中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少年巴掌在弓着腰的吴锵脸上柔和抚摸后又拍了拍,同样弯下腰与吴锵面对面再次问了一句。

  “岳之山,到底是谁杀的?”

  到底是谁杀了岳之山,吴锵就在当场眼睁睁看着宋跃天剑借漫天雷云。

  “是宋跃天!”

  吴锵面对羞辱仍不曾改变口风。

  少年狠狠的在他脸上又重重拍了两下这才坐下,骂了声朽木便继续吃起手里那半个鸡腿。

  直感觉味同嚼蜡再咽不下去一口,偏头吐在了吴锵脚面上。

  “滚吧。”

  “吴锵告退。”

  面不改色,吴锵后退几步后转身离开,或许他明白了三殿下为什么生气,但再来一次吴锵或许还是会这么做。

  “回来!”

  少年丝毫不顾及宴席中其他人的看法含怒对吴锵大喝一声。

  吴锵袖中拳头握得极紧却还是转身后来到少年身旁,少年挂上一副生硬的笑脸用只能两人听到的音量道:“本王!最后再问你一次,岳之山到底是谁杀的?你只要告诉我是谁,到底是不是赵青,是,或者不是。”

  是赵青杀的么?

  不是么?

  或许是谁杀的并不重要,三殿下只是想找个理由给赵青按上叛国罪名,不过是个垂涎人妻美色的混账王八蛋,吴锵想到这便更加厌恶,更加恶心。

  “回禀殿下,下官亲眼所见,以项上人头担保,是宋跃天杀了岳之山,千真万确!”

  吴锵无比坚定,双目中如藏锋利匕首,抬头与三殿下对视毫不退让。

  少年被气的发笑直呼好好好三声后又坐了下来好像换了个人一般,用手帕擦了擦嘴边油渍淡淡说道:“吴锵,你去投奔我大哥吧,不然你死了的话我帝宗国又损失一位高手,这回可以滚了,滚远点。”

  周围人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徐夏也只好对正在敬酒的众人道了声歉,一手握着斟满的酒杯摇摇晃晃走向少年这边。

  “是小女子照顾不周,我丈夫有公事一会就回来对诸位来宾敬酒,您也消消气,小女子先干为敬!”

  徐夏小脸满是醉意,本就不顺的婚礼被搅和的一团糟,心中有怒却只能含笑稳住场面,只希望赵青的名头能够震慑住面前狂妄少年别再惹是生非。

  少年迎着笑脸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越看徐夏通红的小脸越是出神,只恨不得不能吃进肚里一般。

  “消气,消气,姑娘少喝一些才是,饮酒伤身。”

  三殿下垂涎之色毫不掩饰,场间落针可闻。

  徐夏心里劝着自己,要忍,一定要忍,登徒子罢了。

  徐家主见状就要将那少年赶出门外却被徐夏一手拦住,对方如此嚣张恐怕背景不会简单,只怕惹祸上身便无奈作罢。

  吴锵已经走出好远,无人巷口一枪出手在石墙上打出含怒一击轰隆隆震天响,只恨不得那堵石墙便是三殿下本人。

  五天转眼即逝,赵青联合东百川截杀渝江亭使的消息传遍上京,以极快的速度散播各地。

  徐家也被牵连,酒楼被官府查封,全家上下被送进了刑部大牢。

  吴锵看着手中信纸气的身体不自主哆嗦起来。

  “赵青率两千轻骑联合百川高手截杀渝江亭使岳之山,录品官兵全部被赵青亲手葬送,抚恤军费五倍以烈士礼入葬,录品官府私借兵符与赵青同罪论处,隔日斩首,其次官员停职牵连十数人贬为庶民。”

  “你的三殿下这时候应该吃着徐府厨子烤的鸡腿,抱着徐家美人儿欢愉呢吧。”

  青年细细擦拭着一柄木弓笑道。

  吴锵冷眼注视张长弓一言不发。

  钳州兵马总督,张长弓。

  未见有何异样,只是抽走了吴锵手里的信纸冷笑:“早便提醒你那个三皇子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体会到了?还好你没杀了他,要不然你可捅了大篓子。”

  “帝宗国已经糜烂到这般地步,起兵反了这冠冕堂皇的所谓权贵,如何?”

  张长弓闻言一怔,随之也严肃了起来。

  “我手底下有五千,你则是光杆一个,开什么玩笑。”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借我两千,日后会还。”

  “拿什么还,南廊道里都是死忠帝宗国的高手,老一辈出手你连死法都没得选。”

  “未尝不可一搏,宋跃天尚且拼死借漫天雷云杀得岳之山,我亦可!”

  “宋跃天是怎么死的你亲眼所见,重弩银箭只需一发你的下场也是一样。”

  一番交谈后不欢而散,张长弓却是在袖中翻出一物,正是钳州兵马虎符。

  “哪怕你再多劝我一句,就你这臭脾气,到哪能混的好了。”

  张长弓咂了咂嘴又收了起来,吴锵要是去投奔太子也好,或许也是一死却难得能弃暗投明。

  皇宫内三殿下寝殿中,徐夏仍是一身红嫁衣。

  赵青已死,赵家终究落了个满门抄斩的恶果。

  徐家上下被打入刑部大牢,徐夏死死守着最后一步。

  但她自己又何尝不知,再怎么挣扎也都无用。

  徐夏褪去嫁衣,发丝凌乱垂在死灰般双眸前,再不挣扎却变成了一堆行尸走***疯了一位倾城之姿的美人令三皇子殿下疯癫大笑。

  吴锵守在太子书房外,回想着徐家酒楼一幕幕犹如昨日发生。

  暮色悄然将至,三殿下寝殿已无守备,暗下决心人影消失原地。

  可供数人横躺的大床上,少年如痴狂恶狗将那姑娘按住狂吻。

  少女衣不遮体,如雪肌肤上满是青紫与道道鞭打血痕。

  饿了三天未进滴水,面色枯槁,发丝银白,再难看出七月初六时红嫁衣女子的盛世容颜。

  微醺时桃花落地间灿烂一幕,酣醉时同那落幕余晖下海岸红霞,青丝骤变雪白,脸颊上斑斑鲜艳,如那银花色淬毒箭头,贯穿人胸膛时被人缓缓拔出。

  她笑了,辞别人间再不来,见那背枪蓝衣时她只道出一个谢字便逐渐弱了气息,满身泥污又干干净净。

  恍然间她眼前出现了几副熟悉面孔。

  一个满口百川方言的混蛋小子,一个站在城墙上排兵布阵的大家公子,一个傻里傻气的二哥,一个从小就没怎么说过话的大哥,一双疼爱自己的父母,一个整天绷着脸的车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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