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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后塘艺纺


  赵庆州察觉出了问题,但也说不清具体是哪里有问题,或许再翻一遍赵青叛国案的卷宗还能找到什么线索,当初一手情报送到南廊道时赵庆州并不在意,如今看来此事确实不简单。

  二人都若有所思,全然没注意周围人的诧异目光。

  大堂中女子琵琶连弹,声音清澈。

  一张古琴横在桌案,媚眼娇娘露着白皙香肩,茶香袅袅。

  往来似乎都是男客人,赵庆州倒是没太在意。

  渝江有艺坊,南廊道自然也有,各地大多不太相同,赵庆州见过些世面却很少来这种地方。

  渝江艺坊多是丝竹礼乐的课堂,算是雅致处,女子占其中九成,且不存在战乱发生自然穿着都宽松了些。

  南廊道艺坊则是很纯粹的听曲儿,其中女子卖艺不卖身,衣袍紧遮十分保守。

  上京城后塘艺坊似乎不同,有琴女上前待客,酥胸微露显现深邃沟壑,与门外市井女子得体装扮极其违和。

  登堂入室,嫩粉色门帘薄纱侧垂,比岳星月身上的丝带更加透光。

  书画美人图,略显露骨,画下灯烛忽明忽暗,无窗净室独坐一白裙舞女。

  “二位,外乡人?”

  侍客琴女笑容温婉,五指如青葱扶起赵庆州手臂弯曲处。

  大概是见多了官人带使女逛青楼,虽然占比不多,但毕竟有人喜好这口。

  赵庆州与岳星月哪里明白这般客套,虽然察觉出一些异样但只以为是服务周到便没多想。

  青楼在二人印象里都是荤油菜式不堪入目,看着眼前整洁琴房与白裙舞女都不像可被酒肉人,自是熟稔落座。

  “外乡人,想尝尝本地的茶香,可有?”

  岳星月娴雅淡然,轻抚绿植盆栽,更有兴致观赏帝宗国舞姿乐雅。

  赵庆州则是在侍客琴女的木牌子上敲敲点点,几排刻字后标价都十分清楚。

  “香檀一曲巧缠绵,仙人夜半侧难眠,时辰二十金。”

  “桃花香来得意逢,邀君同览子时明,时辰十五金。”

  “荷塘妙生并蒂莲,玉兔成双侍膝前,时辰四十金。”

  “溪流畔对柳条枝,只盼郎情妾意时,时辰三十金。”

  只听词目,赵庆州就能感受到茶香韵味。

  “公子出手豪爽,奴家这就去请,入夜时请公子登观星台,不妨在艺坊睡下。”

  琴女缓缓退下,则没去理会岳星月。

  岳姑娘被晾在一旁倒也没什么太大反应,把玩着桌上饰物乐在其中。

  一柄小小木折扇,玉制斑点捣药锤,拂尘如狐尾略短,手感与真实无异。

  “在下看不懂这茶目,没好意思问人,随便点了些估计不入渝江茶道高雅人眼。”

  岳之山故作淡然,心中则是盘算着四行小诗花了多少,百零五金,好像还是按时辰算钱,那平时上这里喝茶的人得多有钱啊!

  “公子,还请随奴家去雅间,茶乐酒盏都已备好。”

  侍客琴女片刻便步伐轻盈走来,二人微微点头跟上。

  “那白裙舞女本领极佳,公子可要带上?”

  赵庆州闻言回头瞧见那白裙舞女倚在琴旁便摇了摇头,或许舞姿不错,但价格一定也不便宜。

  婉拒后对那舞女微微点头,那白裙舞女也是欠身一笑,倒是多了几分幽怨。

  此时皇宫中太子书房处,上林军官带甲疾行,行色匆匆。

  “殿下可在书房?”

  守门剑客中年人见来人是军中高层模样卸下防备。

  “在,还请将军交出利刃。”

  蒋正堂简单行礼后剥去了其腰间佩剑,那将军另一手上卷宗与信封紧握没做言语。

  匆忙推门,青年太子殿下正襟危坐,当朝丞相大人与其对饮清茶。

  见军士进来都没太多惊异,取过卷宗与信封在桌面摊开。

  “是南边的消息传回来了?”

  太子殿下推了推茶托腾出位置,微微偏头问那军士。

  “禀太子,南方战事焦灼,东百川数艘战船被南廊道高手打出了个缺口,同时铸剑郡失手,皇帝陛下转移阳城,粮草匮乏已经是杀马充饥,恐怕上京潜伏的危险人物们就要动手了。”

  太子将卷宗看完眉头紧皱,上林军驿马传递消息会比百川快上不少,这边消息来了,恐怕几日内那些潜伏高手也就动手了。

  “还有一事,宫外小黄门将这信封交于在下。”

  军士说着从胸甲中掏出另一信封。

  太子接过后拆开查看时险些没喷出一口老血。

  老丞相见太子失态急忙起身,招呼那军士退下后再看那信封内容时下巴险些掉到了地上。

  “赵庆州,好你个赵庆州!你可真行啊!带渝江重宝女剑客逛青楼?好好好!”

  气的面色通红,丞相大人则直接目瞪口呆。

  郑太尉府下可都已经准备接见赵庆州做入门女婿了,赵庆州倒好,昨天在太子书房订下了婚约,今天就进了后塘艺馆,郑家脸面置于何处,太子脸面置于何处?

  “来人,来人!给我把赵庆州押进大牢,革职一年,停俸十年!”

  太子殿下吼声洪亮,这一言直接震动皇宫。

  再说萱文殿那边,公主殿下正抱着小立秋进餐,宗鸾儿摇头晃脑苦背经文。

  红袍白面具则坐在一旁静候,此时那壮硕中年文士张伦也进了殿内。

  “什么?赵庆州带着渝江来使去了青楼?”

  张伦苦笑,甚至也猜到了公主殿下的各种反应,本以为也会是如太子那般大发雷霆,却没想到只是惊讶片刻竟又笑得花枝乱颤。

  陆红图闻言时白面具里额头都开始冒汗。

  “我皇兄那边怎么说?”

  “太子说,要将赵厅座打入大牢,革职一年,罚俸十年。”

  张伦微微抬头去看那公主殿下的脸色,权公主幸灾乐祸模样不似作伪。

  陆红图凝神沉思如何解决,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件事最离谱之处倒不是在于赵庆州带渝江来使逛窑子,而是现在的赵庆州可是郑太尉的名义女婿,直接关系到上林军方的态度。

  “要我看啊,罚少了。这样吧张伦,你去通知刑部大牢,所有牢役集中关押,专门给咱们色胆包天的赵大人腾出一间房来,狱卒通通换成煊赫人手,好吃好喝供着。”

  公主殿下漫不经心,张伦则领命告退。

  “殿下,最多五日东百川的人就会袭击皇宫,这时候调走煊赫的高手恐怕不妥吧。”

  陆红图犹豫开口,手指在袖中搓了搓试图跟上公主殿下的思路。

  “无妨,顺便再把守备这里的南廊道高手也送去刑部一些,宫内炮火为号,便是叫赵庆州率众越狱救太子。”

  “殿下高明!”

  陆红图了然,百川高手袭击皇宫必然声势惊人,突破皇宫外围闯进太子书房至少要半个时辰,宫内炮火为号,上林军方包围皇宫,赵庆州越狱率领先英山与南廊道两方高手支援太子配合上林军官围剿刺客,这样一来军中威望自然就会形成,事情过去,赵庆州脱了三厅首座官袍摇身一变就能走马上林城坐上监军司的位置。

  到时候无论太子死没死,上林军方,南廊道高层以及录品学府也就都收入囊中了,至于郑太尉独女与赵庆州的婚事,可有可无。

  再说后塘艺坊。

  赵庆州高坐雅间,岳星月观赏窗外风景。

  琴女入室仅带褴褛斗篷罩身,肌肤白皙若隐若现,一手蚕丝纱巾在那双妙目前摇曳摆动,五指芊芊托着茶盏来到赵庆州面前,倍显妩媚。

  红唇再近些便触碰赵庆州时飘然抽身退去令人欲罢不能。

  屏风后桃花杨柳如步行千里入世外桃源,香风缭绕琵琶连弹。

  桃花美人貌若画中走出,碎步近前柔弱瘫倒青年膝下,双手奉茶,眉眼微抬娇羞摸样。

  雪白绒袍半露香肩,赤足踏翠绿毛毯活泼可爱,一模一样的两位姑娘茶器酒坛各不相同。

  柳腰风华,斗笠垂下薄纱只感觉近在眼前又好似千里之外,触不可及而缠绵在侧。

  六位美人在赵庆州与岳星月二人面前招数尽出,惊得青年如坐针毡,看得少女头皮发麻。

  茶酒一排排,小菜横竖列,时而妙手撩拨的青年心脏狂跳,时而香艳令青年如欲发狂,夜色与珠光些许明亮,昏暗光线看不清岳星月脸色胀成红紫。

  勾魂夺魄的轻吟声中岳星月低低问询。

  “这就是帝宗国的待客之道?”

  岳星月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徘徊良久,温暖阁楼中寒气森森。

  “姑娘别冲动,如果我说,我也是头一次来这地方您信么?”

  赵庆州声音轻颤,如何能不慌?

  “我信,赵大人的话小女子当然信!”

  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赵庆州也算是亲眼见到了渝江所谓的“重宝”。

  一根羽毛眨眼间变成十几米的苍白大刀,声势骇人。

  吓得舞女众人连声惊叫花容失色,赵庆州此时也不敢硬碰。

  仓惶之下狼狈跳出窗外,自知理亏边跑还边解释:“岳姑娘,在下真不是有意为之,昨日才第一天来到上京城,咱们好好聊聊!”

  “那就好好聊聊,您不是也觉得灵峰镇北的消失其中有问题么,且就试试,人力究竟能不能打碎重宝!”

  岳星月气的说话声音直颤,做梦也没想到来了上京城后被招待的第一个地方竟然是青楼,这还如何有脸回渝江,如何有脸对少宗主做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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