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骗子11
日异月殊，不可端倪。
电竞圈的更新迭代非常快，例如半年前在ypl大放异彩的天才少年洛星屿昙花一现后被俱乐部雪藏；再例如说当时在猫牙游戏区坐拥百万粉丝的电竞女主播突然间销声匿迹……
这一切的源头——某位女装主播，现在正在a市某所大学当代课。
沈言此举也是生活所迫——他的证件和卡之类的东西当初都没带出来，去补办的话纪衡一定会顺藤摸瓜地找到他。这导致他目前只能靠接一些兼职来养家糊口。
沈言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忽然间，他的面前投下一片阴影，紧接着，这片阴影的主人凑到他手边的座位上坐下。
沈言侧目，英俊帅气的大男生对他温柔笑了笑。
“梁瀚？你怎么来了？”
“来陪你上课啊！”
被叫做梁瀚的男生正是沈言这次代课的雇主。
梁瀚算是沈言的老主顾。一开始两人只在网上联系。某次梁瀚心血来潮来学校上课忘了自己找了代课这回事，老师点名出现了两个人同时喊到的情况，才让梁瀚注意到自己叫的这个貌美的代课员。
在这之后，沈言时常能在学校里碰到梁瀚。这大少爷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剩余的时间都用来绞尽脑汁地偶遇沈言去了。
虽然多多少少知道梁瀚对他的心思，但沈言对这类青涩的大男生实在没什么兴趣，只有变着花样地拒绝梁瀚的示好。
——
沈言上完这节课就匆匆地走了，倒不是他要躲着梁瀚，而是因为过会他要去接沈青。
出门前天气就有些阴沉沉地，此刻更是飘起了细密的雨丝。眼前的景色仿佛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雾，叫人看不真切。冬日的风吹到人身上如刀刺骨，沈言缩着脖子，低着头在a市一中门口等沈青出来。
沈青看到沈言的瞬间飞奔过来，他有许久没见到哥哥了。兄弟俩在街上快步走着，正逢傍晚时候，雨越来越大，敲击着道路旁的树木发出“哒哒”地声响，地面上腾起一层如烟如云的水雾。
两人躲进旁边的一家奶茶店，在这里沈言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
洛星屿看着对面的青年，眼中是掩不住的震惊。
两人目光交接，洛星屿同样看见青年眼中的惊讶，于是他带着不确定的语气上前，缓缓问道：“你是……沈言？”
掉马了！！！
沈言有一瞬间的沉默，他在思索该如何狡辩或者解释自己女装直播骗打赏的事情。
这时，沈青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哥，你们认识？”
沈言“……”
洛星屿的眉心皱起，沈言抿了抿唇，要是洛星屿让他还钱怎么办？现在他的兜比脸还干净。
“你怎么……”是个男人？
未尽之语不用他说出来沈言也知道，于是他咽了口唾沫，破罐子破摔道，“你认错人了！”
“就是这样……对不住兄弟，我也是生活所迫，你给我刷的那些礼物，过段时间手头宽裕了我一定还给你！”，沈言叹了口气，和对面的洛星屿单方面碰了碰杯。
这下换洛星屿沉默了。
他没有想过自己暗恋的女生突然变成了男人，洛星屿的唇翕动两下，干涩地开口：“那你，上次在比赛现场说那个人是变态，也是……”
也是骗我的吗？
沈言从心里升起一股愧疚感，那次的确是利用了洛星屿甩掉纪衡，于是他斟酌着开口——
“那个人……他其实是我的债主”，沈言半真半假地编着瞎话，“我爸欠了他很多钱，父债子偿，他那天叫了人过来想打断我的腿”。
欠钱是假的，下次被纪衡抓到打断腿有可能是真的。
洛星屿听他这么说紧张起来，“那你后来没事吧？”
“……没事”沈言偏过头，避开了洛星屿关怀备至的目光，片刻后他又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洛星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顿了顿，开口道，“还好”。
“下次比赛什么时候？有空我一定去看”
“嗯，现在不打比赛了”
沈言眉头一挑，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一些事情……被俱乐部雪藏了”洛星屿语气轻描淡写，“现在准备解约呢！”
沈言眉头一皱，在脑中呼叫：【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上回比赛后台，主角为了你和反派起了冲突，俱乐部老板畏惧纪衡的势力，把洛星屿调到最末队的替补位，基本断送了他的职业生涯】
沈言：【那剧情完成度为什么还在上涨？】
系统：【在剧情世界，主角和反派是天生对立的两股能量，反派的打压只会加速主角的成长，哪怕没有你，主角也会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对上反派。所以你上回的行为误打误撞让他们的冲突提前了，剧情度当然会涨】
沈言敛眸沉思片刻，又问道：【如果我帮主角解决了这些冲突是不是剧情度会涨得更快？】
系统：【理论上是这样的】
沈言点了点头。
洛星屿目前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就是和现在的俱乐部解约，其次就是重新踏上电竞之路去比赛，只要洛星屿能够达成设定好的世界冠军结局，这次世界的剧情完成度应该就满了。
思及于此，沈言的脑中忽然想到一个人。
——
袁笑接到沈言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和曲蔚一起逛街，当然不是闲逛，曲蔚快过生日了，袁笑想送他一双鞋来着。
由于不知道曲蔚的鞋码，他只好旁敲侧击的去问，但曲蔚人精似的，一下子就猜出来他的小心思，并且表示自己要和他一起去挑选。
两人逛了半天，要送出去的鞋没买到，反倒是袁笑自己被曲蔚挑了一身新衣服。
曲蔚跟在后面，拎了满手的袋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音乐声——是袁笑的手机响了。
袁笑接起电话，和电话那头说了一阵后，忽然转过身来开口道，“蔚蔚，你还记得沈言不？就上次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人，之前咱们聊ypl联赛，你说你哥搞了个俱乐部，沈言想问问他俱乐部还缺人不？”
曲蔚应道，“过会我和我哥说下，签个人都是小事，给你办妥妥的！”
“蔚蔚！你真好！”
曲蔚笑了笑，看着袁笑亮晶晶的眼，强忍住想伸出手摸一摸眼前人的脸的冲动。
洛星屿和俱乐部成功解约后，剧情完成度的增长快了许多，沈言本以为可以窝在出租屋苟到任务结束，却不想天不遂人愿。
街巷冷寂，细雨绵延。一连好些天的湿冷天气让这座城市的夜更加冷清，沈言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抱着猫包行色匆匆。
要不是奥利奥生病，沈言也不会大晚上出来。庆幸的是宠物医院离家不远，走两步也就到了。兽医接过猫看了看，很快就下了判断，奥利奥肠胃炎犯了。
“奥利奥”以前就是流浪猫，饱一顿饿一顿的，肠胃一直不太好，沈言瞧着它虚弱的模样心疼得不行，兽医说要把猫先放这里住院，打点滴观察一下，前前后后的药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用品加起来要将近一千来块。沈言拿着手机去付钱，刷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钱好像不够，正打算找袁笑借点时发现店里语音已经提示支付成功。
沈言没去看消息，只以为是自己卡上还剩些钱，便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等着。
店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沈言歪着头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一阵寒风从门口吹进来，接着，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块，沈言一个不稳脑袋砸到身旁人的肩膀上，钝钝地痛感让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这一眼让沈言的所有瞌睡都吓没了，整个店里被训练有素的打手站满，纪衡那张俊美凶悍的脸离他不过几寸，此刻男人那双情绪难辨的眼正死死盯着他。
“你……你！我在做梦？”
纪衡闻言冷笑一声，将面前的青年打横抱起，瞥了眼被这阵仗吓得躲在柜台后暗中观察的兽医，示意手下带上猫，转身离去。
这间奢华空旷的别墅是主人多年前购下的，位于半山腰，人迹罕至。此刻在别墅宽阔的主卧里，传来细细的啜泣声。
发出这样动人声音的青年正穿着灰色露背针织裙，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是深深浅浅的痕迹。他的身体不住地战栗，声音也因为太久的哭泣而变得嘶哑。
身后的高大男人紧紧抱住他，似是叹息——
“言言……谁叫你这样不听话，现在……你哪里都去不了了……”
青年漂亮的眼中粘着水雾，无力地抗拒着，“不……不要！”
“不要？”男人恶劣地掐起沈言的下巴，声音冷硬如冰，“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沈言闻言瑟缩了一下，脚腕上的拷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的目光逐渐涣散，视线落在周围，一根根金色的栏杆上，金栏绕床围了一圈，只留下一扇供男人进出的门。
这是纪衡给他的惩罚，也是他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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