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过了两天，我看着赵玉琴带着小青高高兴兴地上了陈俊强的车，还让小青和我说再见。
我就知道她这样的女人一定会妥协，每个人其实都是有价码的，只是价码与价码之间，有高有低。所以谁也不用觉得自己命贱，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东西，本来就不那么珍贵。
就是她走之前泼我的这一身泥我无法洗干净，只能烂在大家的心里。
一个人不想攀高就不怕下跌，顺其自然，才能潜心完成自己能做的事情。我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把田种好，让它长出菜来。
不过这件事情发生后，我也挺高兴的，再也没有人说给我介绍对象了。
但是我一个人在村里呆着，难免会让人说闲话，我散步的时候听到不少。夜色黑，那些多嘴的婆娘们也没发现后面跟着的是我。大摇大摆地高谈阔论我的不是，说我连个爱自己的人都找不到，还不如她家高中毕业的女儿厉害，早早成了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瞅瞅我，大学毕业，工作工作没有，婚姻婚姻不成，能干成啥呀！
我认识她，她女儿和她一起住在村里，别人都叫她杨婶儿。
我遇见她的次数也有限，每次都能听她鼓捣这些事情，我心里有点难受。
我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在后山下面的溪水边，今晚风很大，风吹过水面，水面就变成了海面，就像泰坦尼克号快要沉船的场景，好像有那样的波涛骇浪。我就静静坐在那里，让风把我的头发吹得凌乱，连扒拉整理的心情都没有。
风吹开了云，露出月亮来，月亮很亮，月光倾泻下来，风好像平稳了些。水面像镜子一样印出我的影子来。我借着月光好好看了看水面上的自己，我长得也算不错，虽然我已经不年轻了，但我还是维持住了我年轻时候的容貌和身材，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人来喜欢我，为什么就没有人来爱我，我凭什么不配被人喜欢？我凭什么不配被人爱？
我感觉有东西在我眼睛里，因为看到水面里的自己重影了，一摸眼角，满手湿润，无奈笑了笑。我居然为这种事情哭了。我在谈判桌子上遇见身家上亿的上市公司董事长我都没有败下阵来，我在酒桌上遇见身居高位的政府官员我都没有轻视自己，可是唯独一个“爱”字，我就是不敢碰。
我真想风浪再大一点，像泰坦尼克号那样，把冰山的水都浇在我身上吧，我就可以少想那么多事情，我一边抱怨一边明白，其实不是没有人来爱我，只是我在故事的开头就拒绝了相爱。我害怕，我害怕真实的自己让人看不起，我宁愿孤独一个人，也不愿意给予别人伤害我的权利。
我盯着水面上的自己半晌，原来连动的力气都没有，这时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手抓起旁边的碎石子，重重地把自己的倒影砸个稀巴烂，我讨厌这样顾影自怜的自己，我讨厌这样卑微的自己，我可是赵魏韩，是农村出去靠自己，在盘根错节的银行体系快要混到管理层的赵魏韩啊！我应该自信大方，我应该处事果断，我让自己回农村是休息的，不是让自己回农村看不起自己的。
我擦了擦眼角，花花过来舔了舔我的手心，应该是想回家了。
我抬头看了看月亮，收回眼泪，轻笑了一声，带着花花回了家。
好的坏的日子也就这样，我在网络上发表自己的文章也没得到或多或少的回应，日子么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魏韩，开门，有人找。”
外面有人叫门，声音我认识，是伊露妈妈海娅婶的声音。她最喜欢村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仿佛知道了这些，她就比普通的妇女多有谈资，多受到了欢迎。
夏天开始炎热起来了，这个夏天有点古怪，刚过了立夏就热的有点受不了了。我开始昼伏夜出，起的自然就比较晚。
“谁啊？”我不明白我在这里，还会有谁来找我？我父母一般不会找我，要是有什么事情都是让我奶传话。我奶与我一般都是电话联系。
我打开门。
门外除了海娅婶，后面还站着一个男人。
老实说，这男人真好看，皮肤干净白皙，身材修长挺拔，唇红齿白的。反正一句话，就是按照我喜欢的样子长得，应该是我会一见钟情的模样。
如果今天我打扮得体的话，我应该会幻想我与他之后的样子，但是我睡在土窝，住在农村，脚上还穿着十块钱一双的人字拖，这样的绝色少年，我应该是没戏了。
打消自己蠢蠢欲动的念头，我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顾忌了，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了。
“阿婶啊，怎么了？我还睡觉呢！”
“这么晚了还睡觉啊，姑娘家的怎么这么懒……”
“到底什么事情啊！”我不想大清早就听别人数落我。
“是这样啊，这后生说找你的，但是不知道你住哪里，我就带过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照理说我对好看的人应该不会忘记的，但是我真的想不来了。
“魏韩，你好，我是易柒。”
“哦哦。”我狐疑地看着他，想到了前段时间的电话，这丫总不至于为了个冰箱的事情跑过来吧。
“认识就好办了，进去说吧，这刚过夏天就热的不行。什么天气啊你说！”海娅婶子笑着把人往里面带，我才看见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的坦克500。这个车子虽然是国产品牌，但是硬派豪华越野的名头让普通级别的suv都黯然失色。
对了还有乌泱泱的一些长辈，看着易柒应该是见着生人，窃窃私语，暗中猜测这极其好看的男子究竟是何人，为何不曾听说过？
我猜海娅婶觉得他帅气有钱，我前段时间玩的花的名声在外面，就想打探我们之间的关系，得到这个村里最新的讯息。其他人么，站在远处，也想看到案发的第一现场。
“婶婶，我有事情想和魏韩单独聊一下。”
易柒说的话有点直接。
“哎呀，是婶子没看清楚，你们聊，我先走了。”
我觉得海娅婶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有点暧昧。
我关了门，屋里我还没收拾。我不打算邀请他进去，指了指前院阴凉处的竹椅，说道：“坐那吧，我给你拿瓶水。”
“不用了，我这次来，只想和你要回东西。”
“要什么？是不是冰箱啊！要是弄坏了我赔给你好了，要如此兴师动众来一趟么？油费都不够吧。”我有点不耐烦，我不想让自己在这个村里很出名，虽然我脸皮厚，但是听到他们在背后议论我，我真的非常不舒服。
“你知道个屁！”易柒忽然暴躁起来，朝我走了过来。
“有话好好说，多少钱？我转给你？”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我难免有点犯怵。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让我两只手掌心对着他，然后仔细看我掌心的纹路。
我想挣脱他，但是他的手掌力量很大，纹丝不动。
“放开我，不然报警了。”
“你特么真的拿到了冰箱！”他的语气好像我偷了他的一件稀世珍宝。
“冰箱，冰箱，一个冰箱几个钱？你看着人好用的很，买个冰箱不会啊。”
我之前九死一生黏着那个冰箱的是右手，我看见他咬开自己的手指，然后摸着我手掌心的纹路。
我觉得他是个脑子有病的小伙子。
我的右手顿时有一种刺骨的寒意钻进去，冷的不行，直打哆嗦。我想抽回来，但是发现手冷的毫无知觉。
我想走到阳光下，但是发现这个冷，让我浑身打颤，腿脚发软。
易柒好像挺抱歉看我这样的，把我的手夹在他的腋下，我才慢慢回过神来。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的眼前才重新出现画面，我仿佛看到一个虚无的精神意念维度，里面像是虚无的黑洞，想要东西去填满。
这种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让我慌了神，我死命的盯着易柒。
他看了我一眼，也挺无奈，然后和我娓娓道来这个故事。
这个冰箱原来是一个乾坤袋，不能放活物，东西可以保持放进去的状态。因为很早以前出过乱子，这个乾坤袋就被他以前的长辈调换成日常物品，流传下来。不知道这个乾坤袋是不是会与时俱进，听闻以前是一个水缸，现在居然能变成一个冰箱。
“那你知道这是个宝贝，为什么还把房子租出去，脑子不好用？”我没好气说道。
“我也是出国之后，遇见一个叔叔才知道的。”
“什么办法能把这个拿回去？”这种超越科学认知的存在，如果是对一个正在建立世界观的少年人来说，肯定新奇又充满神秘，但是不少小说电视里面告诉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我没有保护这个宝物的的能力。
“我不知道，我本来在国外就很着急，我在国外看到雾霾的死亡率极高，那个叔叔说将来环境不好，让我早做准备，我疯了一样想回国，回国之后才发现这个东西被拿走了，我到中介看了你的身份证上的地址才找了过来。”
“国外真的很严重吗？”
“你不知道，雾霾来的突然，本来影响不大，但是后来生病的人越来越多，咳嗽发烧，皮肤红肿，眼球充血，到最后肺部肿大，呼吸困难，直到死亡。我看过几个视频，我翻出来给你看看。”
我看到视频里医院人满为患，放眼过去皆是人头，有些人甚至就躺在地上打针。
易柒继续说：“能打上针就不错了，但更多的人连打针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医生护士根本忙不过来，就连一些不是呼吸科的医生护士都给临时征调过来了，可依旧抵挡不住病患潮。还有妈妈给孩子哭着求床位的。我才知道原来发生在身边的事情都可以这么可怕。”
我看他说得真诚，视频看着也像真的。但是我还是很恐慌。这种怪力乱神的话，我不太可信。
我随手试了一下，这个竹椅真的消失在我的手上，装进了空间里面。
随手一挥，竹椅就出来了。
眼见为实，我理性的思维告诉我可以相信，于是我开口问：“你说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物资，国外的人因为超前消费，家里也没有什么积蓄，政府补助跟不上的时候，每个人真的只能吃个半饱。我们需要囤积食物。”
我内心里不想相信这个刚见面的人，但是刚刚怪力乱神的事情我也亲眼见到了，况且这个乾坤袋如果真的能够保持食物不损坏的话，食物总归是能够吃的，我应该不吃亏。
“你真的不能拿走这个空间吗？”我思考了片刻，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我要是知道，和你费那么多口舌干什么？刚刚拿了就走不行吗？”
“是这个道理，那我们合作？”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我就留他吃了午饭。
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因为工资低，都是自己做饭，厨艺在那时候锻炼得不错。可是后来随着工作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几乎很少在家里开火。那时候冰箱里的东西，基本都是速食。
其实要是以前看到易柒这么帅气的小伙子，我应该脑子里面会想到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做饭应该会很浪漫，进行摆盘啥的。因为今天的事情有点多，我看冰箱里面还有之前买的大鸡腿，就打算胡乱做个大盘鸡。
我挑了三个外皮白净，内里鲜红的鸡腿，改刀大块，小料搞点大块葱姜，多点少点我也无所谓，看心情。大料摸了一点白芷、桂皮、八角。
我问过易柒是吃辣的，再放了几个辣椒提辣口，配料看了一下家里就剩下洋葱、青椒和土豆了。
热锅烧油，冰糖从开始淡黄色的液体变成枣红色液体，鸡肉下锅，肉鸡鸡腿组织松散，集火爆炒，稍微扒拉两下，小料下锅煸炒1-2分钟，放了盐和酱油，加了土豆，再加水没过鸡腿炖上8分钟，最后把洋葱、青椒和土豆放进去翻搅一两分钟。
另外一个锅里热气腾腾，我将煮好的面条捞起来放到碗里，另一手拿起勺子麻利而快速地将这大盘鸡淋在面上，香味顿时更加浓郁。
我看易柒吃得挺高兴，中间我还下了一次面条。
可能中午吃得很舒服，下午我们聊起事情来挺利落的。
他说他现在手头上现金还有一点，最近准备把我原来租的房子脱手了，有人要买，过几天就可以办手续。
把房子都卖了？我觉得他真的很认真。
我手头上股票还有两万块钱，亏的钱还在我接受范围之内，我趁还在交易时间就都给卖了，车子我打算晚点再卖，这段时间买东西，我还需要用到。
反正我们聊了很久，把距离近的采购点列出来，采购的食物种类，生活用品各自认领。可能是中午他觉得伙食不错，食物就交给了我，他负责生活用品的采买。
因为他风尘仆仆地过来，这边也没什么住处，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也就让他今天先住下来。
我没有次卧，我本来想要自己一个人住的房子忽然冒出一个人来略微有点仓促。反正是夏天，我就让他睡在了客厅。
我几乎激动的一夜没睡，对空间做了各种的试验，最后确定，里面的东西真的不会坏掉，一碗热的开水，到凌晨拿出来竟然还是热的，几乎没有变化。
我想过他是诈骗犯，但是我现在手头上也没多少钱，就算他想骗我，也骗不了多少钱，顶多骗我帮他买东西的那种劳务了，所以我还是决定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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